白晨刚刚瞥见了一家自己平时在学校常点的奶茶,还是被班上的小姑娘安利的。她本想说出口,被梁映打断之后整个人蔫了下去。
想想也是,做戏做全套嘛,哪有人喝醉了还有心思喝奶茶的。白晨暗自撇撇嘴,用余光瞄梁映的手机屏幕,希望她不要突发奇想,在大晚上给自己点什么硬菜。
还好梁映平时吃得少,更没有吃夜宵的习惯。纠结了许久之后居然和白晨想得异曲同工,点了一家最近的奶茶店。
“杨枝甘露,应该可以喝吧。”梁映喃喃自语,十分倔强地在“甜度”栏选择了“无糖”。
一些女明星的坚持罢了。
梁映下了单之后把手机音量调大,之后就扔在桌边不管了。白晨躺在沙发上,而她靠着沙发坐在地上,从白晨的角度看过去刚好能看到梁映精致雕琢的侧脸。
高中模糊的回忆跌跌撞撞地闯进脑海,白晨以前她也总爱在课间这样偷偷地看梁映,那时候光打在梁映的脸上还能看见微微的绒毛,只是现在好像找不到影踪了。
梁映离的很近,头发铺展在白晨眼前的布料上。白晨无意识地靠近,就像今天和以往的无数次一样小心翼翼地嗅了嗅。
“好香……”
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白晨连忙闭上嘴,紧张地咽了口唾沫。
只见梁映疑惑地转过头,也抽动鼻子闻了闻。
好像真的被她捕捉到夜里一丝隐秘的香味,也许是路边的烧烤摊吧。她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安慰白晨,“马上就到了。”想了想又严肃地说,“不过这么晚了,不能吃那么重口味的。”
白晨干巴巴地笑,“挺好。”
外卖很快就送到了,白晨哪里是真的饿了,在梁映炽热的目光下努力喝了两口实在喝不下,于是又开始她借酒装疯的戏码。
她把奶茶往桌边挪动,连带着梁映一起往靠近主卧的方向推。她坐起了身,在思考自己要怎么在不被梁映察觉的前提下飞速冲进“客房”并锁上门,一抬头却对上梁映探究的目光。
“不饿了就去睡觉吧。”她看了那杯杨枝甘露一眼,好像并没有在意白晨的任性。
白晨眨眨眼,“其实,”她破罐子破摔,“喝了点东西之后好像醒了一点。”
梁映看她,一副完全不相信的样子,“然后呢?”
“然后,”白晨装傻,挤出一个很勉强的笑,前言不搭后语,“然后我先去睡了!”
她说完站起身想跑,被梁映一把拉住手腕。白晨本来就步伐不稳,被向后一扯之后她踩空了一步,直接跌落在了梁映的怀里。
梁映之前是盘腿坐在地上的,也许是有能抓住白晨的信心,她伸出手时连姿势都没有变过。白晨向后一到刚好落在她的膝弯之间,她还没反应过来,已经对上了那双圆圆的杏眼。
遥远的距离被拉进,沉默的记忆被唤醒,如果不是窗外过于漆黑的夜色,在这片朦胧之下,白晨会以为自己是闯进了高中时代最绮丽的梦里。
她吓了一跳,意识到现在的姿势之后连忙从梁映身上爬起来。白晨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怔愣间梁映已经起身,独留给她一个背影。
梁映很着急地把自己的脸侧开,不让白晨发现她的异样。她径自走到“客房”紧闭的门前,手已经搭上握把,“总之你洗漱一下快去休息,我——”
“等等,别——”
白晨阻止不及,梁映已经向下旋下了把手。
房门向外被拉开,下一秒,梁映愣住了。
映入眼帘哪是想象中的客房,不过是个逼仄的储藏室而已,唯一能称得上家具的“床”此时还被不热衷收纳的主人乱七八糟地堆满了书籍。
梁映走进一步,脚边踢到了一个纸箱子。她没有去看里面装着什么,只拎起了一边折好的羽绒被,然后就悄悄退了出去。
这是被白晨称为客房的地方,也是上一次自己来白晨家借宿时白晨睡的地方。梁映的脑子突然宕机,过了好久才想起要问问白晨,一转头小姑娘已经消失在客厅里,独留主卧一扇虚掩的门扉。
“白晨,怎么回事?”梁映走过去轻轻敲了两下门就探头进去。
那天白晨留她时说得坦坦荡荡,她也就没有怀疑。现在想来,这样小的一个屋子,连厨房都只有可怜巴巴的两个灶台,又怎么会有白晨口中舒适的客房呢?
梁映觉得心里很乱,急于想给自己的情绪找个出口。
而白晨只蜷缩在床上,含糊不清地回了她一个,“嗯?”
究竟是酒精还是借口已经没有人能分清,唯一清楚的是狭小空间里逐渐升高的体温和剧烈的心跳。白晨把自己的头紧紧地埋在被子里,像只可怜的小鸵鸟,用这种不太聪明的方式逃避问题。
她好害怕梁映开灯,或者凑上前来。白晨想自己的脸一定很红,虽然可以用喝醉了解释,但再一次对上梁映的目光的话,她觉得自己再也没办法装出之前的样子了。
好在梁映只停在门口,久久地没有说话。
背后好久没有声音,白晨松了一口气,以为梁映已经走了。这时她突然听见梁映开口,话音低得近似呢喃。
“白晨,你真的喝醉了吗?”
本以为到达顶峰的体温再次升腾,白晨仿佛听见鼓动的心跳砸在耳膜上的声音。她紧紧地咬住嘴唇,正绞尽脑汁寻找合适的反应,却听见身后的梁映轻轻带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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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呜甜甜真的好难写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