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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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借着酒劲，白晨很快就沉入了梦境。
她睡得正香，不知有什么好梦，白晨的嘴角微微翘起，还十分餍足地舔了舔嘴角。
突然，白晨在梦里一脚踩空，她的右腿颤抖了一下，把她从睡梦中惊醒。白晨睁开眼睛瞪着黑夜中模模糊糊的天花板。睡眠挥发了酒意，她突然想起来，她这么多年买的梁映的杂志好像都堆放在那间储藏室里。
况且——梁映真的睡在了那里吗？白晨猛地从床上坐起，昨晚她真是不清醒了，怎么就自己跑到主卧来，把梁映一个人留在了外面。
想起杂乱的储藏室白晨就头大。她努力回想昨天自己入睡前的场景，但只记得梁映关上了门，后来她就失去了意识。
酒精害人啊。
白晨轻手轻脚地挪动到门边，小心翼翼地把门推开了一条缝。
她轻轻呼出一口气，随即又皱起了眉。
梁映没有去储物间睡，她睡在了沙发上。
白晨悄悄走过去站在沙发边，犹豫着要不要把梁映叫醒去里间睡。但想想也觉得梁映不会愿意的，除非……除非她们一起睡。
她蹲在沙发边上，把垂落在地上的羽绒被轻轻拉到梁映身上。察觉到这细微的动作，梁映胡乱嘟囔了一句梦话，声音比平日里听上去轻柔许多，白晨一时间忘记了动作。
没有人知道白晨需要多努力才能忍住想去抚摸梁映脸颊的手。无论多不可思议，她从来没有对梁映做过这样的动作。错过了高中，后来就再也没有机会。
梁映的胸膛微微起伏着，轻浅的呼吸声如点水一般略过白晨的心间，在夜色的掩映下，她借着月光细细地描摹眼前人的眉眼。如果世界上真的有阿拉丁神灯，白晨觉得自己愿意倾覆所有去换这一刻盈盈长存。
——
鉴于某人有不告而别的黑历史，第二天起床的时候，白晨又瞪着天花板平复了许久自己的心情，一直挨到了快要来不及上班的时间才起床。
她怕一开门桌上又只剩一张纸条，况且，她已经瞪了将近五分钟了，外间一点走动的声音都没有。白晨委屈又懊恼，觉得自己昨晚确实没有招待好梁映。
不管出于什么目的，人家眼巴巴从海市赶来看她，而自己先是低血糖，然后又喝醉了，一通装疯卖傻之后还让她一个人睡在了客厅里。
白晨悠悠叹了口气，好像一遇到梁映，自己所有的理智矜持温柔都被丢到了九霄云外。她忍不住去试探梁映的底线，想知道这十年时间究竟把梁映变成了怎样的人。
还会不会像之前那样容忍自己，还会不会像之前那样把自己放在特殊的位置。
很明显，至少前者的答案是是的。
白晨没穿袜子，踩着拖鞋就走到了客厅。敞开的窗户里灌进来的寒风让她缩了一下脖子，但让冷意从皮肤传到心里的是，客厅里果然空空如也。
梁映走了。
白晨失落地走到沙发旁边把自己团起来，靠着昨晚梁映睡的位置，好像这样她就还在这、自己就不会感到那么寂寞。突然，白晨瞥见了茶几上的奶茶杯，里面空空如也。
这么一大杯杨枝甘露，自己昨天都喝完了吗？白晨疑惑地歪了歪脑袋，正准备起身扔去垃圾桶，门外突然传来金属碰撞的声音。
那是她的钥匙扣，白晨对这个声音十分熟悉。她不可置信地去看门的方向，下一秒，梁映开门进来，随之而入的是浓郁的香味。
“醒啦，来吃早餐吧！”
梁映的声音充满活力，而白晨愣住了。一瞬间她觉得天气回暖，她的眼里心里好像也有冰跟着融化。
“没想到以前那家早餐店还开着，不过老板已经不认识我了。”梁没有察觉她的情绪起伏，兴致勃勃地把买的东西在餐桌上排开，“我买了粥和包子，你要是没胃口的话就喝点豆浆。”
她说着把塑料餐盒往白晨的方向递，白晨言听计从地点头，心里已经悄悄在冬日里开了花——梁映还记得自己早上不怎么爱吃东西。
“不是认不出你，是那家店的老板换人了。”白晨故作镇定地吸了一口豆浆，她已经很久没有去过那家店了，“不过你怎么跑了那么远？”
“习惯了，早上没什么人，正好起来运动。”
梁映说着喂了自己一口粥，被烫得连连咳嗽。白晨连忙递纸巾给她，看她少见狼狈地擦着嘴角，白晨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梁映瞪她一眼：“不像你，要上班的人还不起床，怪不得胃被搞坏了。”
明明是一句唠叨的话，白晨却听得感觉眼里有雾气蒸腾。她连忙低头装作吸豆浆的样子掩饰自己的失态，过了一会才缓过来。
她用吸管搅着豆浆，“那你呢，这两天海市那边的工作怎么办？”
“这两天没工作。”梁映的嘴里塞着食物，说话时含糊不清。
明明前两天还说着有事把自己赶回了阳城。白晨撇撇嘴不说话。
谈话间，窗外竟然飘起了雪。白晨坐在坐在对窗的位置，心里那点介意一下就消失了踪影。她惊呼一声，连忙伸手指梁映背后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