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能忘呢,怎么可以忘呢……那一幕幕年少的时光如同褪色的胶卷在白晨的脑袋里闪回,恍惚间白晨听见教学楼里传来的读书声,突然想起有一次尤娣问她的话。
“所以白老师,你的梦想是什么呢?”她失魂落魄的坐在白晨办公室的椅子上,眼里的情绪是白晨太过熟悉的怀疑与不安。她总能从这群孩子眼中发现自己以前的痕迹,或骄傲或胆小,各不相干却偏偏可以拼凑出一个十七岁的白晨。
也许这就是她潜意识里选择留校任教的原因,她最终还是舍不得那时的自己。
尤娣因为家里人没收了买的杂志而闷闷不乐地来找白晨聊天,她这么信任自己,白晨也不愿意骗她。相比那些随口就能说出的正能量的话,白晨最后还是说:“我也不知道,我……我好像没有什么梦想。”
尤娣瞪大了眼睛,好像很不可思议,过了很久才说,“可是白老师,我觉得你已经很厉害了。”
我觉得你已经很厉害了。
那时白晨有一种被击中的感觉,现在想想分明就是因为梁映曾经和她说过一样的话,而她又已经太久没听到过了。
梦想啊……
二十七岁的白晨想要遇见梁映,二十二岁的白晨想要健康,十八岁的白晨想要考上北京,而十七岁……十七岁是白晨想要做梦的开始。
这么一想,好像这一段路也就不算那么艰辛了。
——
晚上回家的时候白晨想起了早上梁映的话,都走进小区了又掉头出去,那家花店却提早关门了。
本来想给梁映买花的,突如其来的浪漫预想被迫破灭,白晨有些沮丧地打开家门,被屋内的漆黑吓了一跳。
梁映不在家吗,出去了?但她在门外时分明听见了屋内的声响。白晨脱了鞋摸索着去找玄关的灯,手腕突然被温热的触感包裹住了。
“梁映?”
白晨吓了一跳,试探着问,她听见衣物摩擦的声音,也闻到了那人熟悉的体香。“别闹了。”她怕痒,笑着去推靠得很近的这个人,却因为视觉受限碰到了不该碰的地方。
“不好意思!”白晨立刻收回手,僵硬地站在原地不动了。
这倒便宜了一直在暗中寻找的某人,立即捉住了白晨的另一只手,和原本抓着的那只一起轻轻卡着高举到了白晨的头上。
“怎么还占我便宜啊。”
她欺身过去,白晨被她逼得一步步后退,直到后背抵上尚未关紧的大门。门以及被向外推开了一条缝,隐约的街灯从楼道漏进来,白晨终于看清了自己和眼前人无限缩近的距离。
不过梁映也在下一秒就松开了手,表情十分坦然,仿佛不觉得刚刚的举动有任何的不妥。
“你干嘛呢。”白晨红着脸低下头嘟囔,感觉自己每天都在认识一个新鲜的梁映。
梁映耸耸肩,“没什么,排练剧本呢。”
这倒是白晨没想过的答案,她张了张嘴,“剧本里还有这种戏份?”
“怎么啦,不开心啊?”梁映本来走出了两步,听到她的话又表情微妙地转头笑她。
白晨撇撇嘴不说话了。胡闹了一通玄关的拖鞋都被两个人踢乱了,她弯下腰去一一摆好,起身时才发现鞋柜上的花瓶里插上了新鲜的雏菊。
白晨眨眨眼叫梁映,“你买的?”
梁映依旧头也不回,“哦,去散步的时候看到了花店,就顺手买了。”
淡黄色的雏菊枝叶娇嫩,白晨轻轻地伸手戳一戳,还能感觉到娇小的花瓣上凝结的水汽。“不是说要我送你花吗?”她觉得自己的一颗心又在变得柔软,那些警告自己不要靠近的话在梁映面前全都化为一纸空谈。
“哦,”梁映还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样子,“只是突然想起来,我好像也没有送过你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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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不出意外的话隔日更到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