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君臣二人愁眉不展时,陆钦捧着文书求见。
陆钦看了一眼殿外的言官,进殿将手中文书递到了湛缱眼前:
“微臣知道陛下在烦心何事,这份文书,或许能解陛下之忧。”
陆钦手中,有两份大理寺文书,还有一本厚册子。
这册子眼熟,云非池一眼认了出来:“这可是我云家的族谱?”
陆钦道:“正是。”
云非池打开族谱,看到云非寒的名字已被除去,旁边还写了四个字:不孝之子。
云非寒的字还是云非池教的,这字迹,云非池太熟悉了。
就在这一刻,他心中动荡,骂也不是,打也不是,连愤怒都那样无力。
“云非寒早在两个月前,就利用手中权柄,将他自己的名字从云氏族谱中除名,官员出族需过大理寺,这两份文书是云非寒当日亲笔所写,玺印也是他亲手盖下。”
湛缱看了一眼公文的时间,正是他带着子玑御驾亲征那日——也就是说,在云非寒采取造反的行动之前,他已经先把自己逐出了云家族谱,用这种方式切断了和云氏的一切血缘联系,此后无论他身犯何错,都与云家无关。
陆钦:“云非寒如今,已无九族可诛,云氏满门,包括帝妃,一早就被保全了。”
“他是想着造反成功,云家跃升为皇室,若不成功,他一人承受所有后果。”湛缱合上文书,似叹息一般道:“朕有话要跟他说。”
·
紧闭一月的殿门从外面被推开,日光铺入,地上蜷缩的人逆着光芒抬起头来。
他头发散乱,面容憔悴,眼神恍惚。
谁能相信就是这个人险些夺了湛氏的江山。
一个月的幽禁已经将云非寒的精气神全部磨没了。
然而他寻着光芒看到来人时,问出的第一句话是:“子玑呢?子玑...能不能让我见见子玑?”
“他还未醒来。”
湛缱垂眸看着云非寒:“你这么在意他,当初他生病时,为何连太医都不给他请?”
云非寒苍白的脸上划过悔恨:“我以为他在骗我,他为了你,总是骗我!”
“骗你一回,你便让他‘自生自灭’?”
云非寒顿时哑口无言,他那时跟子玑赌气,又被许多事压得心烦气躁,原本只想冷落子玑两日,却没想到短短两日,子玑就被他逼上了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