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抓起桌上那把假弯刀摔到地上,那刀果然就断得四分五裂,里头的水泥还碎了一地。
“我苦守西洲十年之久,好不容易爬到这个位置,如今居然被一个流犯逼到死角!真是窝囊!”
心腹见贺贤动怒,急中生智:“云非寒说到底只是个流犯,将军,流犯死在边境,是不会有人深究的。”
贺贤猛地抬头看了心腹一眼:“你说什么?”
心腹一时拿捏不准贺贤的意思,低头道:“卑职,卑职失言了。”
贺贤却笑了起来,他起身拍了拍心腹的肩膀:“你得对,他只是个流犯,流犯死了,也是罪有应得。”
心腹得了鼓励,立刻道:“可皇城的云家会不会追究?还有那位云君后,他们到底是血脉相连的至亲。”
“云非寒已经从云氏除名,律法上,他已不是云家人,云氏再位高权重,在政变的余浪彻底平息前,至少三年内,他们是不好明着袒护云非寒的。”
贺贤拿起那把真弯刀,贴着刀刃看刀的弧度:“至于云君后,我听说他脖子上那道疤这辈子都消不下去了,这疤只怕也在他心里,兄弟之间,难道就不会离心吗?自古以来,为利益撕破脸的亲兄弟还少吗?”
“云非寒当日可是差点逼死了君上最心爱的君后,君上心里,难道没有恨吗?”
贺贤理所应当地想:“君上不杀云非寒,只是看他还有利用价值,想着用他来治西洲之乱,若他出师未捷身先死,君上也只会啐一句无用,能有多少怜悯?我们只说,他是死于叛军之手,又有谁会深究?”
心腹:“可云非寒是个难对付的,我们的人未必杀得了他。”
贺贤:“他身边不是还有个齐王吗?”
“齐王殿下?”
“傻子是最好骗的。”
贺贤走到院子里,望着边境的蓝天:“既然送了个傻王爷过来,不利用岂不可惜了?”
他看了心腹一眼,笑道:“若是顺利,这西洲以后就是我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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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跟你来就能见到母后,她在哪儿?”
湛尧踏进将军府的院子,四处张望,寻找着燕太后的身影。
此刻云非寒不在王府,贺贤用太后做借口把他骗到了将军府。
贺贤见齐王当真在找寻燕氏的身影,心想这傻子是真傻到分不清生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