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院的火越烧越大,整个王府都被笼在浓雾中。
湛尧看着贺贤,仿佛用手扼住了贺贤的脖颈:“你现在就可以下令,让锦州和立州的起义军动手吞了这两个洲郡,只要把这两个洲郡握在手上,那西洲十二城就是易守难攻之地。”
“可是,可是...”
贺贤在西洲作乱,明面上却还是臣服于皇权的。
一旦让起义军对锦州和立州下手,那就是明着造反,明着跟朝廷撕破脸!
若是成功也罢了,若是败了,他将死无葬身之地!
贺贤虽然早有造反的心思,但真到了这一刻,他又怂了,不敢彻底豁出去。
“王爷,王爷你冷静些。”
一切都发生得太突然了,贺贤还没有完全回过神来,他竟有些怕此时此刻的齐王。
湛尧被仇恨魇得入魔了般,墨黑色的眼瞳像是含了血光,令人不寒而栗。
他冷声道:“皇后的哥哥死在你统辖的境内,你以为你还能全身而退吗?”
贺贤眼神闪躲:“可是王爷...”
“贺将军,你我都没有退路了。”
贺贤看向王府的混乱与火光:“云非寒真的死了?”
“死透了。”
贺贤下定决心:“事已至此,也只能先下手为强了。”
西洲十二城一夜之间乱了个彻底。
没有人注意到不远处的山坡上,立着两道人影。
云非寒凝望着齐王府的大火:“只要贺贤敢明着分裂西洲,他的死期也就不远了。”
跟在他身边的沈勾提醒说:“你如今维护的可是湛缱的江山。”
云非寒睨了沈勾一眼:“子玑好不容易有安稳日子过,我决不容许任何人在北微境内给他添苦恼。”
沈勾:“如此说来,陛下是沾了君后的光。”
云非寒冷笑一声,翻身上了战马,肩上的伤难免作痛起来。
沈勾扔给他一瓶丹药:“用那株千年灵芝练出来的药,够你撑着打完一场仗了。”
“东烨国君真是大方,湛尧一个已经失势的皇子写信去求这等名贵奇药,他竟如此干脆地给了。”
“东烨虽是小国,但与北微祖上有联姻之情,非同一般。一颗灵芝而已,他们当然会给。”云非寒吞下一枚药丸,身上的伤痛立刻淡了下去,他策动战马,往边境赶去。
沈勾骑马追上前问:“你真放心让湛尧一个人顶着这副乱局?”
“我相信他,正如他相信我。”
云非寒以假死脱身,才能与湛尧里应外合。
“当务之急,是去边境大营找大哥调兵。”
云非寒回望了一眼西洲十二城,十二城在夜色中亮起数道火光,是起义军行军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