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纪大人。您若看上我店里的东西，我给您送到府上就好了，怎劳烦您亲自跑一趟。”罗银烛笑着迎上去，把纪清泰带进了里间。
常姚有预感，纪清泰是冲着他来的。
“如果大人执意如此，慢走不送。”罗银烛声音一如既往地婉转动听，柔软的声音里是不容反驳的强硬。纪清泰出来的时候，脸色并不好，但他停在了常姚面前。
“这位公子……我有一事相求……”往日那些人，不会停在他面前和他说话。在他们眼里，他只不过是任他们挑选的器具。
“纪大人。”罗银烛一手扶着里间的门框，笑着打断了纪清泰。
“我姓纪，名清泰，字明忠。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纪大人。您逾矩了。”
“姚。”
纪清泰和罗银烛都是一愣。
他们出来的时候，街上已经点灯。常姚与纪清泰同乘一顶轿子，灯火摇曳在卷帘上。
“纪大人，多谢。”
那时的纪清泰还未老去，眉宇间锋芒还没完全被掩盖。他拱手向常姚：“我该谢你才是。”
“我知道你的身份，你也知道我的目的，将来我们会是同僚，你将是下一个我。你要帮我。”
“在所不辞。”
“你需要一个身份，事情才好进展下去。我虽在官场，但并无同党……”
“我太久未涉世，若要能为您所用，需要有人来教导……我欲拜大人为师，不知您意下如何？”
纪清泰心里高兴，面上却不显，他压下常姚作揖的手，沉声道：“我一介愚人，阅历不及你万分。你既屈尊拜我为师，那我便倾我所能，解囊相授，尽一个先生的本分。”
“弟子谨遵教诲。”
轿子到了纪府门口，还没停稳，一只满是茧子的手抢在小厮之前掀开了帘子。紧接着是爽朗的笑声：“纪大人！”
“这是常大将军。”
“常将军，久仰。”
身披软甲的男人把纪清泰拉出轿子，看到跟在纪清泰身后的常姚，俯下身问：“成了？”
“嗯。”
“进去说，外面冷。”
“你倒是不见外。”纪清泰任由大将军抓着袖子往府里去，常姚低眉跟着。
到了正厅，三人落座，屏退了旁人。
“虽知此话不当讲，我还是要提一提。明忠，你不曾在书院当职，皇上前年要你教导三皇子，你推拒了，如今你贸然收了学生……那些狐狸哪个不知晓你的背景，你要怎么说清他的来历？”纪清泰对大将军只说有求于人，特此前往。现在听他说清，很是恼火。
“就说，我路遇英才，爱才之心难抑……”
“胡闹！”
“那我要如何？”纪清泰暗自观察着大将军神色，“大将军，他如今并无姓氏……常大将军您……”
大将军这才反应过来，把头扭向另一边，气道：“你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相识多年，纪清泰知道，他默许了。
纪清泰看向常姚。
“从今日起，你就是常姚了，大魏的常姚。”
“常姚……”
“常姚……”
【作者有话说：作者没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