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从她怀上我那一刻,她的梦想就破灭了。
她对蒋柱宏的爱超过了她对梦想的爱,于是她决定生下我给蒋柱宏一个惊喜。
当她满心期许捧着报告单到蒋柱宏面前的时候,蒋柱宏给了她一记响亮的耳光。
蒋柱宏勒令她打掉肚子里的我,可我那可怜的妈偏偏跟他犟了起来,死活要生下我。
于是唐仪在酒会上勾引蒋氏集团总裁,在酒会上当众发骚,放着好好歌手不做偏偏要去当小三,想让初恋为不知哪来的野种买单的新闻满天飞。
全世界的人唾弃她、谩骂她。
她解释,没有一个人相信。
自此,歌手唐仪名声尽毁,就此没落。
她放下一切大着肚子回到乡下,乡下的人骂她不知检点,不知怀了哪个畜生的野种,家里人不认她,那些平时受着她恩惠的乡民拿着锄头镰刀把她逼出了家乡。
她怀着我再次回到了那个容不下她的大城市。
找了个棚区生下了我。
我妈生我下我后得了产后抑郁,无时无刻不在哭,每天都在我面前骂我那个混账的爹,说他是个负心汉,把别人终生标记了就不管人的死活,说他这样说他那样。
她一天到晚唱歌,不怎么管我,我是靠棚区邻居的施舍长大的。
邻居们说我小时候很乖,不哭不闹的,实在饿着了就会去敲他们的门,要到一点东西后先自己吃一点点,然后再拿去给我那个快要疯掉的妈。
这些我全都记得。
别人认为我妈不爱我,可我知道我在她心里很重要。
每到夜晚她会抱着我,在我耳边唱儿歌哄我入睡。
在进入别墅的前一周我生病了,长期营养跟不上,晕倒在上学的路上。我妈那时就像真的疯了一样,抱着我从不撒手。
治疗需要很大一笔钱,我妈拿不出,那段时间她把我丢在家里拜托邻居照看,自己打扮花枝招展的出门,那是她生下我第一次打扮,那时我才感受到她的美,邻居总说我跟她长的很像,我长得应该也很好看。
她每天精神抖擞的出门,最后拖着沉重的身子回来,在卫生间待上很久后才会再次来抱着我入睡。
病情没有好转,我日渐消瘦,连饭也吃不下去,而她也没有精力再出门。
我躺在床上看着我妈,病怏怏朝她喊:“妈……我难受……我疼……”
我妈看着了电视上的一个男性Alpha,没理我,然后我亲眼看见她发了疯,她把锅碗瓢盆桌椅全砸向了电视机,电视机在我眼前报废,我再也看不到动画片了。
听见我哭,她把我抱起来一起哭,她在我耳边呢喃。
“圆圆,我会让你好起来的,我会让你过上好日子的。”
哭累睡着后我感觉她在背着我跑,等我醒来我发现我在别人家的大门口。
我问她:“妈妈,我们这是在哪?”
她说:“我带你来找爸爸。”
爸爸?我很想找爸爸,有了爸爸后妈妈应该就不会哭得那么厉害了。
我看了看那个像宫殿一样的大房子,我又问:“爸爸住这里面吗?”
她告诉我:“我们也会住进这里面的。”
我信了,最后我住了进来,她却不在了。
最后见她的时候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边哭边笑有点可怖。我被带走之前她抹干眼泪笑着对我说:“如果可以的话,我们圆圆长大后学唱歌好不好?”
我不知道她是通过什么把我弄进这个别墅的,我进来的第二天她就死了,据说是一高兴酒喝得太多,心脏骤停,抢救无效死亡。
我的存在见不得光,就这样我以下人的身份住进了这个像宫殿一般的大房子,有了一间属于自己的房间。
这一个房间就是我们当初棚区全部的活动区域。
可我没过上她希望我过上的日子,我对不起她。
我能做的好像就只有学唱歌了。
我常常想,她会不会后悔生下了我。
好在这个别墅里还有两个人对我好,一个是张姨,一个是我同父异母的哥哥。哥哥叫蒋宗耀,每次我被蒋柱宏鞭打完,他会上楼来看我,给我抹药。
我很愿意叫他哥哥。
今天蒋宗耀没进我房间,我很高兴,因为我就能更加专心的看云湛了,周五的下午是固定的时间,这个时候云湛都会和朋友从这里路过,然后他们一起走进远处的那条巷道。
但今天好像有些不一样,按理说这个时候他们已经进了那条巷道了,可今天他们还没动,每个人脸上都很严肃。
云湛的眉好像皱了起来,我想看个仔细,可蜷得太久,脚有些麻了,我弯下腰捶捶了腿,等腿彻底舒展开来我再仰起头,那帮人早已不在了。
我尽量把身体够得高一些,整个头移出了窗外,再次抬眼,一双黑不见底的眼睛死死盯着我,云湛穿着连帽卫衣,外面穿了件黑色的外套,卫衣帽被他戴在头上,他站在那双手插兜凝视着我。
我直视过去,觉得云湛帅气又……阴深。
我看见他动了动嘴,没有声音发出,大概是舌头在口腔里面抵了抵,配上他的眼神,好看又……恐怖。
这次我读懂了他眼底的情绪,是十分的不爽,他整个人看起来有些凶神恶煞,我总感觉下一刻他就会上来掐死我。
我没敢动。
他看了会,然后抬脚朝来时的方向离开了。
这是我第一次见云湛这样,我不害怕,就是有些……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