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应该以为我会害怕,可他们想错了,除了第一次进来我大喊大叫流了不知道多少眼泪外,剩下几次的喊叫声全是我装出来的。
进入这里,比在外面面对那些人好得多。
曾经的我逃跑过,但又被抓了回来,我搞不清楚蒋柱宏既然不愿意认我又为什么不让我离开,难道他们就以折磨我为趣,我走了他们没人可折腾了。
给不了我家,又不让我以四海为家。
有钱人的世界真搞不懂。
直到我第二次发热期的到来,我才知道我已经被他们关了整整一个多月了。
我是被彻底标记了的Omega,没有专属Alpha的信息素安抚或者不与专属Alpha滚床单的话,我就等着被煎熬死吧。
简而言之,我现在很需要宫焕燊。
被标记后的Omega发热期内在Alpha身边时会好太多,我没有Alpha,但我坚信我能熬过去。
生理心理双重煎熬着我,我除去衣物躺上冰凉的地板,眼眶溢满了水汽,在水汽中我看到了云湛,他又在轻柔安抚着我。
我在他手下安稳的度过了发热期的第一天。
还有三天,我能坚持。
没有抑制剂,没有Alpha我也照样能活。
但我终究是高估了自己。
第二日我没能坚持过去,我能感觉到自己没有意识的那一瞬间。
再次醒来我在一张大床上,连动一下的力气都快没有了,稍微抬下手都感觉到全身酸软难耐。
我被人解了热潮。
Omega被终身标记后不能接受其他Alpha的信息素,解了我热潮的人是谁,不言而喻。
宫焕燊,宫家唯一继承人,为什么会终身标记我这样一个人。
百思不得其解。
身上的伤被人处理了,看起来有些滑稽,除了脸我全身上下都被包成了木乃伊,细软的纱布没留下一点缝隙。
我忍着身上的酸软感,一点点的把纱布全解了下来,身上除了细长的鞭笞痕迹还多了很多青紫淤青,在我白软的皮肤上显得狰狞可怖。
房间衣柜里的衣服全是鲜艳明亮类型的,有的皮衣上全是铆钉,有的夹克流苏满天,衣服主人的品味很不一般。
我找了件还算能入眼的套上了身,白衬衫直筒裤一双限量球鞋,外加一个纯白鸭舌帽,出乎意外的,这身衣服还挺合身,就像是为我量身定做的一般。
我赶在宫焕燊回来之前出了别墅。
在出租车上我才知道,从关进小黑屋到现在已经一个月零九天了,是历史以来最久的一次。
到了学校,保安大叔不让我进校门,原因是我没有穿燕都皇家艺术学院专制校服,没有学生卡,不能证明身份。
我被拦在了校门外。
转身的时候那月那张脸放大在眼前。
她对我展开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我等了你那么久,你终于肯见我了。”
她表情很高兴声音却很委屈。
我向她解释:“我不是在躲你,这一个月是我有事。”
那月抓上我的手臂,向我撒娇:“我不管,我都在这里等你那么久了,今天你得陪我去个地方。”
她向保安证明了我的学生身份。
用了我的学生卡。
我的学生卡何时不见的我不知道,她用完就塞进了我的裤袋里,拉着我的手进了学校。
此时是上课时间,那月一言不发的拉着我,我问她要带我去哪她也不做回答。
二十分钟后,我们并排着坐在楼顶阳台。
她扬着手上的钥匙,十分骄傲的说:“这我偷的,厉害吧!”
我喝了一口啤酒,点头回应:“是挺厉害的。”
下一刻她的表情又变了,眉眼下垂叹了一口气:“可这是我这辈子唯一做成功的事。”
我看着她没说话。
我以为她会给我讲讲她的经历,可她什么都没说,只是湿漉着眼睛问我:“你真的和我不是同类人吗?”
我摇头:“不是。”
“啊,那好可惜,我还以为我找到了我的同类了呢。”她自嘲似的笑笑,“看来并没有。”
“那个云湛就那么好,能让你感觉到希望?”
我想了想,云湛确实好,他的存在就像光一样,在我黑暗腐烂的生活里照进了色彩,如果用一样东西来形容的话,那就是我妈那首歌。
曦光!
唯一能让我感觉到希望的一道光。
他站在雨巷的尽头,我过去拥抱他就会有棉花糖。
所以,我才会在地狱底层坚持往上爬,努力地活着。
那月静静地等着我的回答。我向她舒心一笑,点点头:“嗯。”
“曾经的我也是这样以为的,那时候的我不想活着,但也没有勇气去死,”她突然改变了话题,“现在我有那个勇气了,但我还是想带走你,你愿意吗?”
“因为有太多苦难,难承其痛,所以要选择死亡这条路,对吗?”
那月轻轻点头。
但我朝她摇头:“纵使苦难再多,只要一丝希望尚在,那就不能放弃,这是我妈教我的。”
她站起身,闭上眼张开双手,“世界从未爱过我,活着才是最痛苦的事,我该解脱了。”
说完这句话,她直直扑了下去,我的手抓了个空。
一声巨响,我在各种惊呼声中俯在栏杆上静静看着楼下的那一滩四溅的鲜血,鲜红艳丽……
生命消逝的样子竟然如此绚丽。
操场下的人纷纷仰起了头,我在一群人头中看到了我的那束光,他好像皱着眉,是不是因为受不了如此血腥的场面。
啊,我该拉住她的,不该让云湛难受。
可好像已经来不及了。
我低头,栏杆上留了一张纸条。
——唐沅,我们不该活得那么痛苦。
——我在下面等着你。
——相信我,你会来找我的。
【作者有话说:感谢宝们的票票,再更一章!(依旧删了描写过度的,应该也不影响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