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闭上眼排除这种厌恶的色彩,可它们无孔不入,闭上的眼睛都被强制掰开。
我不知道在这过了多久,也许是一个小时,也可能是几个月,我快受不了了,极端焦虑不安。
眼睛除了一片红没有其他色彩,耳朵听不到声音,就连嘴唇也无法开口说话,身体始终落不到实处,我像是置于一个虚空之中,看不见,听不到,摸不着。
五感尽失。
云湛,他真的骗了我。
我崩溃挣扎,可没一会就没了力气。
我好像是活着却又像是死了。
分不清虚幻还是现实。
我是谁?
我在哪?
我在做什么?
我全都快记不住了。
突然,红光消失了,周遭陷入一片黑暗。
我听到了一点很小的声音,也闻到了淡淡的檀木清香,不远处也有了各种颜色的光。
我大脑开机重新活了过来,想了想我试着张嘴问:“是……是你吗?云……湛?”
久违的声音响彻在房间里,荡起一波又一波的回声。
“想出来见我吗?那就按照我说的做。”
是熟悉的云湛的嗓音。
我点头答应他:“想,你想让我……干什么?”
天花板上播放出一段极致暴力的视频,施虐者在践踏着被害者的身心和尊严,对其进行各种身体上心理上的欺凌侮辱。
受害人就像是只小白兔,不会反抗不会逃跑。
我试着共情受害人,却怎么也带不进去情感。
相反,施虐者的各种行为却能让我感到无比的兴奋。
他踩上小白兔的头,我想让他继续用力一点,再用力一点,他像是听到了我的诉求对着我笑出声,继而转向地上被折磨得不像人的小白兔,疯狂碾压疯狂踢踹。
这一切都让我兴奋到无以复加。
正当我看得正起劲时,画面消失了,刺眼的白光再次亮起,我生理性的闭上了眼,但还是被刺激得流出了眼泪。
缓了几分钟后我尝试着再次睁开眼,手脚的束缚已经不在,我尝试着坐起身,房间角落里出现了一只布偶小白兔,云湛声音充斥着房间,“去对它做你想做的事吧,做好了我会给你奖励。”
我走近那只小白兔,朝它伸出了手。
我学着画面中的样子,对它进行各种暴力手段,棉絮从它肚子里爆出,小兔子最终变成了一团破布,我心里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施虐的感觉太好了,是从来没体验过的感觉。
“做得很好,这是给你的奖励。”
伴随着云湛声音一同出来的还有浓浓的檀木香味。
这是云湛的信息素,是能让我沉醉的味道。
在满屋子檀木味中,灯再次熄灭了,更加血腥暴力的画面在墙上呈现着,我兴奋到血液都在奔腾。
末了,云湛声音再次响起,角落里出现了一只关在笼子里的活的小白兔,旁边的操作台上摆着各种各样的工具,布条、铁锤、匕首、剪刀……
云湛说:“去吧,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做好了依旧有奖励。”
我靠近那只受惊了的小兔子,朝他伸出我罪恶的手。
它极力躲避着我的靠近,可是笼子束缚着它,它再怎么躲也逃不了。
我把它从笼子里拿出来,用手轻抚着它的背,终于它不再害怕,乖乖窝在了我怀里。
我顺着它的毛,手从它脑袋处慢慢滑向它脖颈,软软的,毛绒绒的,手感很好。
它太过于美好,以至于我想毁掉它。
手上的力道越来越重,小白兔睁着一双血红的大眼睛泪眼汪汪地看着我,我看着那两颗光滑的血红玻璃珠一点点变成哑光雾面,破碎的美呈现在眼前,我真想把它们抠出来。
当我把手伸到它眼前时,两滴泪从它眼眶中掉落,泪水掉在我的手腕,由温热慢慢变凉,我再次看向它,它前肢交叠在一起上下扑腾着,犹如人双手合十求饶的模样。
与此同时,房间各处响着杂乱声,另一道声音突如其来,“唐沅,你快清醒过来!”
是朱林在让我住手,我停下接下来的动作。
我看着极力求生的兔子,和它对视着,透过它圆圆的眼珠,我在里面看到了一个人,那个曾经懦弱到任人欺负的唐沅,他在那双红瞳里求着我放了眼前这只小白兔。
我听着唐沅的理由。
他说:“你曾经也是这么过来的,别再让它陷入这种痛苦。”
“放过它也放过你自己。”
“听我的,放了它吧,别伤害它。”
我看着红瞳里的那个人,渐渐放开了手。
小白兔在地上顿了两秒,而后跑到距离我最远的角落里去了,我看着它瑟瑟发抖的模样,心想它可真可怜,就和曾经的唐沅一样。
“没有达到要求,收回对你的奖励。”
话音刚落,屋子里的檀木香尽数消失。
“这是对你的惩罚。”房间里再次陷入一片红,听不见声音,看不见色彩,我再次被置于虚空之中。
那种无力无意识感觉再次袭上来,我害怕的大叫着道歉:“我错了。”
良久,红色灯光消失,暴力血腥画面再次在黑暗中播放,我体内的死沉的血液再次活跃起来。
“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共情画面中的施虐者杀掉兔子,你能做到就能离开这个地方见到我。”
画面播放结束,兔子已经到了我脚边,我拉起它拿着刀向它说了抱歉。
温热液体顺着我五指滴落在地上,清亮嘀嗒声在这空旷的房间显得格外大,我心跳急速跳动着双手快速动作,小兔子很快没了动作呼吸。
云湛说:“做得很好。”
小白兔,实在对不起,云湛是我的一切,他说的我都会听。
门咔哒一声开了,我站起身看向门前的人,一身风衣,身材颀长,逆光傲视着房间的一切。
我对自己说:神明来我救我了。
不切实际的感觉消失,我重新存在过来。
我不顾脑袋的晕乎奔向他,在距离他两三米远时,我支撑不住身体脚步虚晃的倒在了地上。
没有放弃,我聚着精神一点点向他脚边爬去。
终于,我爬到了神明脚底。
用沾满鲜血的手拽上他裤脚,我虔诚抬头仰视他,告诉他:“我做到了。”
失去意识的前一秒我似乎看着神明为我蹲下了身,耳边若有似无有道声音说:“很痛苦吗?我就是这么过来的。”
你辛苦了……
来不及说出口的关心变成了心里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