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被发现了,老师不让他们再站在窗户外,教室的角落里还有一个多余的位置,想听的话可以去教室里面听,但只能让一个人进教室。
唐霜说两人是双胞胎,一人一天的轮着进教室上课,反正别人也看不出来。
待在教室里很无聊,唐沅不想去的时间就让唐霜去。唐霜很喜欢上课,唐沅就让他每天都去,每当他在上课的时候唐沅就蹲在学校外的路上捡瓶子等他。
这一路上会经过很多路人,手里有空瓶子的人都会扔给唐沅。
很平常的一天,唐沅在路边捡着水瓶,一辆车停下朝他扔了好几个瓶子。我在身体里叫着让他不要靠近,可他还是一路捡着瓶子靠近了车。
下一秒唐沅被强行带上了车。
他们捂住了唐沅的口鼻,没多久我也跟着没了意识。
醒来时周围变成了破旧的铁皮工厂,空气中充斥着刺鼻的铁锈和化学药味,头顶上的暗黄色吊灯咯吱咯吱的轻晃着。
唐沅被绑在椅子上,房间里还有很多和他一样被绑着的人,有大有小。
唐沅只看了一眼就被吓得哇哇大哭,周围的小声啜泣变成了和他一样的大喊大叫。
铁皮门被人从外面推开,穿着工装的人走进来用铁棍敲着墙面,“都他妈别哭了,过几天就送大家回去,这段时间都给我乖乖听话,不然的话这棍子就不是敲在墙上了。”
哐哐哐的巨响吓着了房间内的所有人,哭喊声戛然而止,房间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敲击声的回音。
之后的每天都会有人被带走,带走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再又一次带人走时有人开口询问:“前些天被带走的那些人呢,你们把他们怎么了?”
工装男眼神凶狠,不耐道:“没回来的就是回家了,只要你们听话也可以像他们一样早点回家。”
剩下的几天每个人都表现得很好,都在争取早一点被带出这个房间。
唐沅等到了被带走的这天,在他身体里我能感觉到他此刻的兴奋。他乖乖的跟在那些人身后,生怕一个不小心他们就不送他回去了。
他们把唐沅和一个成年人带到了另一个房间,房间里有着很多穿白大褂的人,正围着各种各样的瓶瓶罐罐动作着。
进了房间立马有人上前将两人按住,一个穿着白大褂花白头发的人拿着红色针管上前,被口罩封住的半张脸看不到表情,只留下一双凌冽的眉眼。
他眼神里的情绪一变,针管朝下一扎,唐沅身旁的成年人就那么无力的倒了下去。
在我还未缓神之际,躺在地上的人手脚僵直抽搐,青筋暴起,整个身体迅速胀大一倍,脸部逐渐呈现紫色,眼珠子像是要从那血红的眼眶中吐出来……他口吐白沫挣扎着抓住了唐沅脚腕,嘴里不停呜咽着……
唐沅被吓愣在原地,连哭都忘了。
地上的人很快不动了,眼前拿着针管的人用脚踢了踢说:“又失败了,拖出去埋了吧。”
紧接着他又重新拿了一支蓝色药剂走向唐沅。
倒在地上的人已经被拖了出去,双手双腿耷拉着的样子不停在眼前上演,那个死状惨烈的人立马会变成唐沅的模样。我怒吼着让他们停下,可没人能听到我说的话。
唐沅颤栗着后退两步,可半路又被人薅了回去,双肩被人死死摁着,一动不能动。
工装男人嘴里不耐烦地骂道:“你他妈老实点,再动就打断你的腿。”
唐沅钉在原地无声地掉泪。
针管一点点靠近唐沅的身体……我跟着唐沅绝望地屏住了气息。
“你们在干什么!”
在针头距离唐沅还有最后几厘米时,一道稚嫩声音打断了眼前人的动作,那双靠近唐沅的手顿在了半空中。
一双干瘦的小手把唐沅从工装男手里扯出来,唐沅被他挡在了身后。
瘦弱无力的双臂张开拦着了欲上前的人,他怒瞪着拿着针管的人,没什么威慑力的吼道:“不许伤害人!”
唐沅扯着他的衣角,可下一秒就被他拂下了手。他黑亮的眼睛直视着唐沅,小脸一皱就将人推了出去,“快跑!”
上前追唐沅的人被那小孩抱住了腿,他整张脸皱成了一团,“你快跑啊!”
唐沅丢下他跌跌撞撞地跑了。
这个废铁厂是在山上,几乎在出铁皮厂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了这里是什么地方。
菩提寺。
曾经和宫焕燊一起来过的地方。
所以在这里和宫焕燊认识的人是……是我?
不可能,一定是哪里弄错了,不可能会是我!最初与宫焕燊认识的人怎么可能是我呢?
不可能的……
唐沅到晚上都没能找到下山的路,天下起了雨,他在山崖躲雨时脚上勾到了石头,整个人滚进了一个山洞。
山洞里比外面要暖和得多,他蜷缩在角落里藏了一整晚。
第二天,找路下山的唐沅再次被人带了那个满是瓶瓶罐罐的房间,穿着白大褂衣服的人什么话都没说,拿着针管就插进了他身体。
唐沅并没有像先前那人一样痛苦的死去,整个人都很清醒。面前的人扔掉针管兴奋地摁住唐沅双臂,那双眼睛瞪着问:“什么感觉?”
唐沅手臂被掐得生疼,低头去咬那人的手,“放开我。”
那人攥住我头发怒吼:“再乱动我打死你,我问你什么感觉!”
唐沅哭着摇头,“疼。”
“哪疼?”
“脑袋疼。”他去摸被揪着的头发。
“呵。”下一秒那支红色药剂注射进了唐沅颈间,半分钟后那人再次攥住唐沅问:“现在什么感觉?”
唐沅抽泣着:“没……没感觉,不……不疼。”
那人拉着唐沅左看右看,最后让人把人绑在旁边后又抓来了一个和唐沅差不多大的人。这次这人和先前的人一样,抽搐着口吐白沫死去。
拿着针管的人饶有兴趣地盯着唐沅对其他人说:“关进隔壁房间,好生看着。”
唐沅被关进了另一个房间,房间比之前的小很多,只关了一个人。
过了很久,天黑了,门外有人在讲话,其中一道是早上那道稚嫩的童声。
门从外面推开,一颗头冒了出来,早上那男孩把手放在嘴间“嘘”了一声道:“别怕,我是来帮你的。”
他疯狂向唐沅勾手,“过来呀,快过来我放你出去。”
唐沅傻愣愣地看着他,见唐沅不动他走进屋内牵上唐沅的手带着就往外走。晚上的山间黑得不见五指,他从包里掏出手电筒照亮了眼前的路。
走到一条小路他把手电筒给了唐沅,“我就只知道这一条小路,你从这里下去应该能下山去的。”
唐沅拿着手电问他:“那你呢,不和我一起走吗?”
他绞着手指,嗫诺道:“他们不会伤害我的,我去放其他人离开,你先逃吧。”
唐沅伸手拉住他不放手,“我们一起走,在这里会和那些人一样,会死的。”
他拨开唐沅的手,“你先走,我不会死的。”说完他抛下唐沅往回跑了。
唐沅拿着手电去追,可人还是藏不见了。
唐沅顺着小路往下走,可又走到了他昨天藏身的山洞,四周都没了路,他左右看了看只能再次躲进去。
有了手电筒,山洞里的样子就能看得清楚了,最里面有很多干燥的大石头,上面摆着很多竹片……
这就是那个山洞,一点没变的山洞。
怎么可能呢?
我怎么可能是他,怎么可能是宫焕燊一直放在心里的那个人。
那个人明明是小霜的,怎么就变成我了?
小霜?
唐霜?
哥哥?
小霜是我哥哥?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