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我们终将重逢
一个月快乐的时光很快就度过了，玉言过得远没有凄不度以为的那么凄苦，毕竟以玉言的性情，谁又能奈何得了他？
玉言的坚强令凄不度感到意外，可还是在分别的时候露出了不舍。
“凄不度，我将来真的会再遇见你吗？”
玉言依依不舍地拉着凄不度的衣袖，别过头，脸上都是落寞和神伤。
凄不度见玉言这模样不免得心动又心疼，他半蹲下身来，双手紧紧将玉言拥入怀中，轻言细语道：“小阿玉，你很厉害，一眼就认出了我来，我相信你。”
“这倒是真的。”玉言自豪一笑，又道，“不过你有没有什么信物之类的要留给我的？好让我日后能确认你的身份！”
“诶？可是我都已经把心给了小阿玉了，已经没有比这更重要的东西了啊？”
凄不度歪头，一脸无辜。
“……说正经的！”玉言蹙眉，扬手轻轻拍了一下凄不度的头。
“哈哈好嘛好嘛小阿玉别生气！”凄不度乐了，无论是小时候还是成年后的玉言似乎都很好调戏，“我这里还真有一样东西要交给你！”
话语间，凄不度从怀里掏出了之间从系统转盘里获得的静心丸，白净透明，散发着淡淡的光，就这么呈现在手心之中。
“这是什么宝物？”玉言眼尖，一针见血。
“嘿嘿不愧是小阿玉，这可是能够压制小阿玉‘黑化’的宝物！”
凄不度想着，他身上也实在没什么东西能拿得出手了。
“‘黑化’是什么？”玉言蹙眉，一脸茫然。
“就是、就是变成很坏很坏的人，为了防止小阿玉你以后变成坏人要杀我，所以我就先提前交给你了！”
凄不度满嘴胡诌，连忙将静心丸塞在了玉言的手里。
【警告警告，时间虫洞即将启动，请宿主做好准备！】
“小阿玉，别担心，我们终将重逢！”
凄不度翩然一笑，起身时，却已经消散如光而离去，只剩下玉言紧紧握着定心丸，目光笃定。
尽管凄不度在过去度过了一个月之久，再次回到现在却也只不过是须臾之间，床上躺着的依旧是油尽灯枯的玉言，一切仍旧没有任何转机。
【宿主，是否马上离开这个世界？】
“再等等，至少，我要亲自将小阿玉埋葬。”
凄不度双眼紧盯着玉言，此刻的他已经不再激动，反而平和了不少。
他有信心，他们一定会再见。
凄不度就这么枯坐在床沿整整一宿，眼睁睁看着玉言浅浅的呼吸停滞在最后一刻他也无能为力。
他以为能够笑着送玉言离开的，可在玉言心脏停止跳动的时候、在温热的身体逐渐变得冷硬的时候，他始终还是没有忍住，趴在玉言的身旁低声啜泣。
无声的悲伤笼罩着凄不度，名为【无能为力】的罪行将他缠绕，他恨极了自己的无能，哪怕是当初他成为植物人时也没有这般悲痛不已。
直到天明之时，凄不度才止住了哭泣，红着眼身体疲惫不堪，可精神却十分清醒，他一定要亲手将玉言埋葬。
令凄不度想不到的是，渊离会出现在王府。
彼时凄不度在王府的后院选了一处地，正在费劲的挖坑，晚春的桃花架不住清冷一吹，纷纷扬扬落在了坑里、玉言的尸首上、还有凄不度的身上。
美如繁华，不可一世。
渊离明显一怔，他也被眼前美如画的场景所震撼。
“他还是没了。”
渊离咽了咽喉咙，垂眸望着玉言，看不清面容。
凄不度没有搭理渊离，他并没有怨恨谁，因为他回了一趟过去就知道，玉言中毒是必要事件，倘若没有发生，他们连相遇都不可能。
而他作为中毒后产生的世界线人物，是不可能干预中毒前的世界。
凄不度其实不傻，他什么都明白。
“但他直到最后一刻都在为了你卖命，凄不度，你到底有什么好的？”
渊离半跪在地，双手颤抖不止，紧紧握拳，他在极力忍住一拳打在凄不度脸上。
凄不度看得明白，却依旧不予理睬，他哭了一整晚，嗓子都哑了，费劲了全身力气挖坑也才挖了浅浅的一小块。
渊离抬眸发现凄不度废物模样，嫉妒嫌弃地起身，叹了口气，劈手多过了凄不度手中的铲子，撸起袖子，两三下挖的坑就比凄不度费了老大劲挖的大了。
“……多谢。”
凄不度如鲠在喉，果然声音沙哑得宛如垂垂老者，可他并没有因此而停止，反倒跪坐在地上，徒手开始挖坑，宛如魔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