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病名为爱
凄不度承认，他陷入了名为“玉言”的无限漩涡。
“这、这些都是我？”
凄不度瞠目结舌，当电梯到达三楼的门打开时，一眼望到底，房间里目之所及之处全都是他的照片。
或笑或怒或哀，几乎贴满了三楼的所有墙壁，尤其是正对着面前的那一幅巨大的照片，灿烂的笑容仿佛有光芒洒在脸庞上，美好的有些失真。
“没错，这便是我最珍贵的收藏之物！”
玉言凑上前来，双眼里是近乎疯狂的柔情蜜意，嘴角噙笑，张开双臂就像是在炫耀宝物一般。
“咕咚”一声，凄不度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完完全全被眼前的这一幕所震撼，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反应，只是反复望着房间里自己的照片，猛地觉得羞耻。
“救命……这也太羞耻了吧？”
凄不度掩面不敢看，一想到他的一言一行都被玉言看在眼里，不仅如此甚至还拍了下来一直存放在家里，他就觉得羞耻得抬不起头来。
“羞耻？怎么会？”玉言疑惑不解，双手掰开凄不度的手，兴奋地走向那一幅最大的照片面前，伸手轻轻摩挲，眼里和语气都是贪恋，“你看，多美？”
凄不度艰难地抬眸，又看见自己那肆无忌惮的笑容，感染力十足，连他自己都在奇怪，当时究竟有什么事情值得这样高兴的？
“小阿玉，你、你这些到底是什么时候拍的？”
凄不度连忙转移话题，回想起若是在他穿来之前的话，那么这些墙上的人都不是他，而是原主。
这样一来，凄不度陡然觉得有些失落。
“第一次见到你开始。”玉言即答。
语毕，凄不度眼底闪过一丝落寞，果然，玉言喜欢的人不是他。
“比起这种事情，凄不度，你不会觉得我是个心理扭曲的变态吗？”
玉言微怔，指着满墙的照片说道。
“不觉得，我反而很高兴，能被小阿玉如此重视和喜欢。”
凄不度莞尔一笑，只是语气微微颤栗，他果然还是没有办法接受成为别人，而他也的确是因为成为了别人，才会得到玉言的偏爱，不是吗？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那你哭什么？”
玉言冷静下来，伸手轻轻擦拭凄不度眼角的泪痕，心疼不已。
“诶？”凄不度一怔，浑然不觉落泪，却能实实在在地感觉到心口绞痛。
他始终没有办法接受成为别人的替身，他想要得到的是玉言完整的爱。
“我、我只是……”凄不度咬牙，坦然道，“小阿玉，倘若我说我不是从前的那个凄不度，你还会喜欢我吗？”
“不，你就是他。”玉言目光如炬，语气笃定，“你就是他，我敢肯定，你就是我一直要找的那个凄不度。”
话语间，玉言将凄不度拥入怀中，难得温柔地宽慰。
“为什么这样说？”凄不度不抱期待问道，呢喃道，“难不成小阿玉你从前就喜欢那么渣的烂人？小阿玉你好怪喔！”
玉言苦笑一声，却并没有生气，他道：“笨蛋，谁说我要找的是那个早就死在河里的凄不度了？”
凄不度心里咯噔一下，难道玉言知道他的身份了？
“说出来你可能要笑话我，很久以前我就一直在做一个梦，我在梦里见过你，你对我说一定要来找你。”玉言娓娓道来，语气轻柔又落寞，“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我被这个梦魇折磨了许多年。”
“我发疯了一样找你，可根本没有你的踪迹，心里就像是空了一个大洞，我于是只好自己亲手画下你的音容笑貌，因此慰藉。”
略一顿，玉言将凄不度又紧紧抱住，仿佛害怕失去一般。
“后来我终于找到了你，可是你和梦里的性情完全不同，我于是知道你只不过是属于我自己的梦魇和执著，打算就此放弃。万万没想到，那天雨夜里从河里回来的人，就是我梦里的你，凄不度。”
语罢，凄不度震惊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什么情况？从一开始玉言就知道他不是从前的那个凄不度？而且玉言的梦又是怎么一回事？难道是上一个小世界他回到过去告诉玉言的话，也被传达在了这个小世界里？
“凄不度，你不是能言善辩巧舌如簧吗？怎么这时候哑巴了？”
玉言缓缓松开凄不度，好笑又无奈地说道。
“咳咳……所以，你说的第一次见到我，其实是在梦里见到的我？”凄不度简单整理好了思绪，一本正经地指着满墙的照片说道，“而这些全是你亲手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