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黑云蔽月
《呼吸有度》的最后一场戏是顾然赶到医院探望昏迷不醒的晓天，在接下来照顾的日子里，顾然终于鼓起勇气向晓天表达心意。
“晓天，自从你出现在我面前的那一刻起，我才终于明白，飞蛾扑火不是自寻死路，而是活路，飞蛾也是想活下去的。”
玉言瞬间融入了顾然的角色，面含柔情与悲痛，伸手轻轻将手平放在扮演晓天的凄不度心口上。
“我想和你一起活，晓天，求你醒来好不好？”
顾然语气颤抖，右手微微抓紧了晓天的衣服，乞求一般，他埋头说道：“晓天，不要走、不要离开我，和我一起活……”
话语间，泪痕倏地从顾然的眼角滑下，迅速滴落在晓天的手上。
顾然咬了咬唇，他说：“飞蛾喜欢火，我喜欢你，晓天，我爱你，你可听得见？”
然而回答顾然的只有悠长又薄弱的呼吸声，躺在床上的晓天依旧睡得如此安稳，就像是长眠与深林之中的睡美人一般。
睡美人在等待吻醒他的王子，晓天也是。
顾然伸手与晓天十指紧扣，微微俯身，阖眼，轻吻，泪水沾染在狭长的睫毛上，微微颤动，泪珠便滴落在晓天的眼睑上。
“呼……”
一声长长的呼吸声瞬间在顾然的耳畔奏响，他瞬间瞪大了双眼，果然与重新醒来的晓天四目相对，那样一双绚烂如繁星的眼，竟然真的再次出现在了他面前。
“晓天……”
顾然刚一开口，却猛地被晓天吻住双唇，温柔的探索，就像是春风化雨般，柳絮翻飞，青涩却又甜蜜。
“阿然，我都听到了，你可不许反悔。”晓天眯眼一笑，虚弱地抬起与顾然十指相扣的手，“不过，我还能再听一遍吗？”
顿时，顾然脸色绯红，内心狂喜，心脏躁动得快要破膛而出，眼泪止不住地往外冒，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人，如梦似幻。
“阿然放心，你不是在做梦，我是你的晓天，真真切切存在你身边的晓天。”
晓天清浅一笑，抬手想要擦拭顾然的泪痕，无奈刚醒来实在虚弱得很，还没碰到顾然的脸颊就瞬间无力地跌落在床上。
顾然眼疾手快地接住手，又紧紧握住、松开、再握紧，仿佛是在反复确认着晓天的真实性，最后眼底逐渐盛放出光芒来。
“晓天，欢迎回来。”顾然莞尔一笑，他说，“还有，我爱你。”
“嗯，阿然，我回来了。”晓天奋力握紧顾然的手，轻言细语，却又十分有力，他说，“我也很爱很爱你。”
“卡！”一旁的导演满意地点点头道，“玉总和凄不度先生辛苦了，恭喜二位，《呼吸有度》杀青了！”
语毕，在场所有工作人员都响起了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甚至还有早就准备好的花束分别送到玉言和凄不度的手里，庆祝二人杀青完工。
“嗯，剪完片发给我。”玉言将手里的花束塞到凄不度的手里，说完就拽住凄不度衣襟说道，“今天还有档期没走完，就不耽误了。”
“啊、啊？还有啊？小阿玉你不累吗？要不要再休息一会儿啊？”
凄不度双手捧着花，老老实实地跟着玉言离开了片场，心里感叹着刚才玉言的演技，不得不说，《呼吸有度》这部剧里对他的演技完全没有任何要求。
毕竟晓天这个人设和凄不度本身没什么太大区别，倒是玉言，随时随地情绪爆发，说哭就哭还哭得那么好看。尤其是台词功底，完全不像是第一次演戏的人！
“小阿玉啊，老实交代，你其实是个退隐的影帝是不是？”凄不度笑着握住玉言的手，说道，“刚才连你握着我的手都在颤抖，这种细节你能演出来，你也太天才了吧？”
玉言听完心间一喜，反手握住凄不度的手，说道：“嗯还好，也就比你这个笨蛋号太多了吧？”
“呜呜呜小阿玉好严格啊！”
凄不度撇撇嘴，他其实也想要得到玉言的肯定，虽然他好像并没有什么可圈可点的演技，但至少刚才那最后一场戏，他是真心的。
“凄不度，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接下这部剧么？”
玉言身形一顿，停了下来，回眸问道。
“诶？不是说流量要趁早，不然就没了捞不到钱了吗？”凄不度略一思索想起之前玉言说的话，狡黠一笑道，“诶不过现在小阿玉不用担心债款的事情了，他们肯定不会来找我们麻烦了。”
毕竟，他们都已经死了。
“你杀的，是不是？”玉言语气平静，似乎对此并不感到意外。
“你、你都知道了？”
凄不度倒是颇为震惊，转念一想也对，其实按照玉言的实力，当时会被困住才是疑点。
但他没有选择对玉言追问，就像玉言也没有追问那一晚他到底做了什么，二人都心照不宣，没有提及那些可疑的事情。
他们都知道，一旦踏错了界限，二人之间难免会产生更大的隔阂。
“凄不度，你什么事情都不要想隐瞒我了。”玉言长长叹息一声，他又紧紧握住了凄不度的手，垂眸，苦笑道，“陪我去一个地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