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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王好几日没回王府,夜夜宿在天牢,还准备在天牢成亲这事儿在平昌已经成为人人乐道的一桩闲话。
太子妃的身子如今也有五个月了,前些日子在永州咳了血,回上京后虽保了胎但还不大稳当,所以成亲那一日她去的时候最迟的。
天牢统共就那么大点地方,索性来得都是些至亲至友,挤一挤倒也不在意,快活了牢里的其他狱友,托梁王府这桩喜事的福,倒是吃上了一顿挺香的饭。
这次前来的其他人都送了贺礼,包括柳生铨,心里头虽不自在却还是表现出大度。
唯独端燕容没有。
非但没有,吃完喜酒后,沈照简去送别的客人,只有她自顾自留下了,扔给孟荆一把刀子:“把你这套刀法的路数在我面前演示一遍。”
天牢潮湿,端燕容裹着比别人都厚实的大白氅子,却还是止不住的咳喘几声。
孟荆猜不透她的心思,但也知道那顿鞭子已经让她解气,不至于害自己所以拿起刀子,一招一式演给她看。
待到演练好了,端燕容突然把手里面的一个小本子递给她:“这个送你,我按照我记忆里你的招式把你的每一招每一势破解了,你拿着这个好好看一看,日后跟人缠斗才不至于输得太惨。”
孟荆:……
谢谢你破解我。
端燕容像是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一样,缓缓起身,拿着巾帕掩了几声咳嗽后道:“这么多年,我一直不喜欢你。”
孟荆心想:我也是。
端燕容又继续:“所以少年时只要见着二殿下对你好,我就要小病装大病,大病装晕倒。”
孟荆内心:我知道。
“时至今日,我仍旧觉得我跟二殿下本该是天生一对,只是你抢占了先机。”端燕容说着垂了垂眸,许久,又敛了失落之色:“但陆宣棠,你是我人生里为数不多的朋友。”
“我幼时跟你一起打鸟捉鸡总是被骂,但你总能冲在我前面去质问我爹,为什么女孩子就一定要待在闺房里。长大后,我跟你总是吵架打架,你知道我打不过你,所以每次跟我打,都只拽我衣服上的花,我衣服上的饰物都被你薅秃了。我是想要跟你争一争的,但我更希望你能好好的。”
端燕容抬眸,神色温柔起来:“好好保护自己,陆宣棠。”
? 63、独醒
孟荆微微一怔, 许是也没料到端燕容今日会温柔地同她讲这些,一时之间,神色也变得柔软下来。
两人寒暄了一会儿, 沈照简穿着喜服迈着步子走进来。他平日里虽也爱穿红,但大多时候没今日这般神清气爽,墨发束得一丝不苟,眼角眉梢都带着笑意,显然是刚跟别的客人寒暄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