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的?你们有陆垣,怎么会打不了胜仗?”
“再出神入化的军师背后也需要有物资的支援,沧州一战消耗了大郢太多的人力物力,那一战是打得痛快,可想要再不停歇地继续打,根本就是不切实际的事情。”
卫慎的神色黯了黯。
他也曾翻阅过当年的史料,也曾像无数人一样感慨过陆垣用兵的诡谲,可他更清楚的是,无论当时沧州战役的胜利激起了百姓和朝堂多么大的好战之心,想要在短期内征伐其他国家,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只可惜。
这样的事情,后人看得明白。
但在当年,除了他那位直臣老师赵繁儒以外,就没一个是清醒的。
宋之问继续摸下巴,突然觉得他说得也很有道理:“话是这个话,但我就是觉得,陆垣死的很草率。”
“这么厉害一个人,要死也得上断头台啊,怎么能被几个刺客给刺杀了呢?”
宋之问摊摊手。
聊到这里,卫慎的包袱也收拾好了,宋之问这才会意过来:“你要走?”
“嗯。”
卫慎往外跨出一步,宋之问不明所以地去拦他,迎头撞到了朱佑身上,两人头对头,撞了个结实,纷纷吸气。
朱佑捂着额头,往后退了两步后,对着卫慎指了指马车的方向:“卫先生,殿下早早料到你要同我们一起去上京,眼下马车在哪里,待会子我们就跟着囚车一起走。”
“你要去上京啊?你一个文人,难不成要去告御状?”宋之问很是鄙薄,他嘴里叼了根狗尾巴草,眼下正好有时间吐出来。
“朱侍卫,你们这一遭是要逼宫还是跟你们老皇帝讲道理?需不需要我帮忙?只要钱给够,什么都好说?”
宋之问抱着双臂“嘿嘿”笑着。
朱佑想起自家主子说的话,这次应该不会起兵,最坏的结果可能就是走到截囚那一步。
想到这里,朱佑对宋之问道:“如若宋少侠肯帮忙,那自然再好不过了。”说罢,对着马车做了个“请”的手势。
? 64、上路
既是押送入京的囚犯, 那少不了要上囚车一路风吹。赵钲是个男子,这一路尤觉得有些难以忍受,更何况孟荆了, 汤有良在送人出平昌前就料到这么一折腾定是要得罪一方的。所以干脆眼不见心不烦把这事儿交由底下的五品同知来做,自己闭上眼装一回孙子闭门谢客。
这小五品不是个有眼力见儿的,但胆子小。从犯人上囚车起,他就总感觉后头梁王那一队人马阴恻恻地跟着他,也不明说自己个儿的想法, 就那么阴森森地逼着。这衙门的人押送的是罪犯, 而后头的人逼着他们,倒像是也在押送他们似的,所以一路对这两囚犯都客客气气的,跟爷一样地待着。
夕阳西下, 一路风沙不断。
春衫薄寒,骑马在前的老衙役见孟荆穿得少, 便遣了年轻的衙役去后头问梁王那行人要件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