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耻笑就耻笑吧,殿下帮圣人找炼丹的药时,也没少被朝堂的人耻笑。”太子妃低头看看自己的肚子,低声道:“眼下妾身别的不求,只求一个孩子能平平安安出生,若老二生事的话,给殿下一个藩王做做也好,殿下本也无才,如此以来,妾身反倒安心。”
“你啊……”
太子笑骂了一声:“思因,你真是巴不得我是白身才好。”
这话话音刚落,耳边便传来了一声客客气气却又冷若冰霜的:“皇兄。”
太子惊得差点没坐稳,掀帘一瞧,说曹操曹操到,刚刚他们两口中的阎王此刻正在车轿旁。
“思因,你身子重,在这儿坐着,我去同老二说会儿话。”
太子弓着身子从马车内下来,市集上人来人往,摊贩叫卖声不断。他打眼一瞧,便觉着这阎王跟平日里不怎么一样。
臂缚也套上了,显出劲瘦腰身的束身黑衣也穿上了,虽不在军营,但一眼看上去就是个握过刀剑的人。
沈照简腰板本就正,脊背宽阔挺直,年轻人身上又带着点骄矜和少年意气,这装扮少点文人之气,但却让太子切切实实感受到,自家这二弟是打边关走过无数次的人。
“老二,你这一身显得整个人更俊了。”太子如实道。
沈照简唇角抽了抽。
敢情是个人见他换身衣服都得感叹一句这话。
? 66、死罪
太子见沈照简脸色不好看, 并不知道他是因为被夸俊而觉得不快,而是以为自己在车轿内同太子妃叙的那些话全都被这位二弟一字不落地入了耳,面上禁不住有了几分尬色。
“你皇嫂怀了身子, 这些日子总是杞人忧天,你若是听到了什么不乐意听的,别往心里去。”
太子艰难地开口,犹犹豫豫地把手搭在了自家兄弟的肩膀上。
但事实上,沈照简如今一心只记挂着孟荆的生死, 离这城门不远的地方就是菜市口, 这么多年,那么个简陋的台子也不知道处死了多少人,他如今只想着要揣摩圣人的意思,又哪里会把太子妃的话往心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