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让你多嘴。”从半大的小孩子嘴里吐出的话像万年寒冰，直冷到人的心里，大汉很壮，脸上挨的一拳，直把人打得想吐血，牙都崩掉一颗，而始作俑者还是一副没事人的样子，垂在身侧的手关节根泛红，却一点没抖。
这肯定是个不好惹的茬，男人朝他啐了口，捂着脸骂骂咧咧地跑远了。
记忆到这里就结束了，司镜整个人还有点回不过神，向知进说的是他没错，记忆中的那个人确实是他以前的样子，但是，他虽然恢复了这段记忆，也仅有这一小段，与其说是他自己的记忆，不如说更像是看着别人的回忆。
那种参与不进去的陌生感，硬要举个例子的话，像是路边经过偶然看见有人闹事上去凑凑热闹。
耳边忽然传来桌子挪动的剐蹭声，司镜抬头，看见正准备离开的向知进，后者挠挠脸，一副很尴尬的样子，看看他又看看另一个方向。
于是司镜又偏过头看向苏明回，眼角的痣正巧暴露在苏明回的视线中，那痣的位置长得可真是好，好得苏明回忽然就忘了自己要问什么了。
他重重地揉按了下鼻梁，赶走脑子里不必要的想法，等司镜的目光与他的相触时已经恢复了正常。
“司镜，我有更重要的事情想问你。”苏明回说完状似无意地瞥了眼向知进。
向知进立马反应过来，光速退场。
笑话，留在这里吃狗粮吗？
“我不太清楚向知进说的是不是真的，那孩子性格不错，只是我担心他被人利用……”几乎是关门声响起的一瞬间，苏明回开口，“不过也可能是我多想，他既然当了审判官，肯定是有能力在身上的。”
“苏明回。”司镜很少有正经叫苏明回全名的时候。
苏明回也愣了下才反应过来答应了一声，“我在，你说。”
司镜也没意识到自己会叫对方全名，但这种时候确实适合严肃一点，他探过上身，替苏明回续上喝完的茶水：“别一直说话，喝点水嘴不容易干。”
确实有点干，苏明回抿了下嘴唇，感觉嘴里发苦，也就没拒绝，刚倒的一杯水全喝完了。
“向知进说的不假。”司镜无意中看见苏明回伸出的一小截舌尖，眼神暗下来，不动声色退回了安全位置，“我也有那段记忆，确实是像别人打听过你。”
其实司镜不知道他形容的那个瘦瘦小小的人是不是苏明回，毕竟苏明回现在的身高早就突破一米八大关了，算不得小，只不过，他觉得，如果把瘦瘦小小的形容词代入其他人，他会觉得特别别扭，根本没法代入。
“那就是吧。”苏明回不清楚，他低垂着眼睫，看起来格外乖顺，实际上他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跟司镜解释。
他觉得向知进说的应该不是自己，仔细想想，虽然穿着校服身高不高，眉毛上有疤确实每一点他都符合，但是，也许会有别人也恰好眉头有疤，除开这一点，其他两个条件实在太好满足了。
“你再找找吧，其实是不是我都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