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恶意
很耳熟的一句话，苏明回记得，因为司镜也说过，他总是经常误入别人的赎罪，尤其是审判官。
算上向知进和越栖，这是第三个了。
唯一不同的是，这次司镜不在。
“你有多的外套吗？我只穿了睡衣，温度有点低。”苏明回打量了一番越栖，发现对方穿的衣服似乎也不厚，只是薄衣服下的肌肉很唬人，“算了，你好像也没有。”
他知道越栖还是听向知进说的，向知进每次带着自己逛里世界的街时总会有说不完的话，向知进说越栖人挺好的，绅士有礼貌，跟别人说话都是面带微笑，也会识趣的避开有忌讳的话题。
确实是这样，苏明回想，本人也的确很有礼貌，就是不知道对方是因为看见过他跟着司镜还是单纯跟他提一嘴赎罪的事。
“我没带多余的衣服，等我去看看周边有没有可燃的树枝，或者我们先找一下其他进来的人？”越栖说话时不经意看见苏明回脚下的毛绒拖鞋，跟对方故作冷淡的语气可真是一点不相符，莫名的很可爱，他控制不住嘴角的笑意，倒是比平时看起来真诚多了。
一望无际的草原，有些地方的草随风摇摆，看上去不见得比人矮，苏明回眯着眼，不情愿的抬腿走动，周围没有住的地方，比他们在森林里的时候更凄凉。
这次一共只有四个人，另外两个还真是在等人高的草丛中发现的，他们在里面横冲直撞差点迷路，还好草丛没那么好的隔音效果，大喊一嗓子外面的人还是能听得到。
“你们好你们好！我叫莫莫！”
“你们好！我叫名名！”
另外两个人身高差不多，说话方式也差不多，但是长得不像，他们都是个大嗓门。
从学校出来之后苏明回感觉自己对双胞胎有了阴影，幸好这两姐妹长得一点都不像。
还有这奇怪的组合，莫名，还真是起得好名字。
“争取三天出去！”莫莫说。
“争取三天出去！”名名说。
跟复读机一样，他们两个涨红了脸，高举着一只手，活像磕了丸子。
好像不是双胞胎也很恐怖，苏明回被两人喊的后背发凉，棉拖鞋蹭在草地上，不由自主后退一点，后背忽然抵住另一个人的胸膛，那人的下巴刚好能搁在他的头顶。
“不好意思，我没注意。”苏明回赶忙退开，慌乱的动作像受惊的兔子。
越栖温和地笑笑：“没关系。”
第一夜，他们在空旷的草地上睡了一晚，什么都没发生。
但是第二天一早醒来，所有的东西都变了，苏明回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一张有些破旧的床上，身上盖着绣着可爱花图案的毯子，有前面突然变成学生的经历，苏明回下意识地检查自己的身体。
很好，还是熟悉的睡衣，还是熟悉的拖鞋，他没有变成其他人。
“娃娃醒啦，肚子饿了没呀，要不要吃个饭呀？”随着询问的声音，隔断房间的帘子被一双胖乎乎的手撩开。
是个和蔼可亲的妇人，妇人手中端着一碗南瓜粥，热气腾腾，香味扑鼻而来。
苏明回本来不饿，都被勾的有点想多吃两碗。
但他最终还是压下了欲望，总不能一直风平浪静，是有什么他没发现的异常吗？
有时候，没有异常本身就很反常，苏明回甚至想到了妇人会不会在粥里下毒，但和蔼的妇人似乎也想到了他所想到的问题，所以妇人当着他的面，重新换了碗粥，原本的那碗她直接端着喝下去了，嘴边溢出的也舔舔唇角一并下肚。
苏明回不好拒绝，只能喝下，不过也的确没有出现什么问题，没有下毒，也没有拉肚子。
从房间里走出去，是一条比里世界原生居民那边还热闹的街，路上全是卖各种各样小吃的摊子，全是素的，还有不少正常小孩在人群中走走跳跳。
“大哥哥！可以帮我够一下气球嘛？我的气球拿不下来啦。”小孩子玩闹不小心松了手，手里的气球飘到树枝间卡住了，小孩子不够高也不会爬树，只能拽着苏明回的衣角眼巴巴地看着。
“好。”苏明回不知道这又是玩的哪一出，他踮脚够到飘并不高的气球递给小孩子，后者欢喜地跑远了。
太正常了，正常的他都有点不敢相信，但是，他望着跑远的小孩子们和近在眼前的说笑的大人。
他是不是忘了什么人？
他是一个人来这里的？总不能只有他一个人赎罪吧，而且他好像不知道他犯了什么罪。
脑子里空落落的，苏明回低头看了眼自己脚上的棉拖，又摸了把身上的睡衣，想了好半天才想起来自己好像是刚洗完澡就被拉进来了。
然后呢？其他的？好像有谁做过自我介绍，很莫名的名字。
“哎呀，跟你说多少遍了？在学校要听老师的话，在家要听妈妈的话。”女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生气样子，一手拎着晚上要做的菜，另一只手揪住小男孩的耳朵，用了很大的力，男孩嘴里一直在痛呼说知道了知道了。
这是周围最明显的响动，但是很奇怪，所有人都目不斜视地走过，仿佛习以为常，只有苏明回在盯着看。
骂声不断，但也没什么特别的，这么教育孩子的家长他早就见过了，正准备收回视线。
忽然，他看见，扯着小孩子耳朵的妈妈的手忽然变了位置，不对！苏明回眯着眼睛看过去，小男孩的耳朵噗得一声变成了长长的兔耳。
接着妈妈忽然惊喜地捏着男孩的兔耳揉搓了好一阵子，仿佛兔耳朵是个什么稀奇宝贝一样。
苏明回听不见他们说的话，但他看见，周围的人也纷纷一脸喜色地围了过去。
兔耳？所以其实是兔耳朵，既然人耳能变成兔耳，那么，人也会变吃兔子？
苏明回不敢多想，他感觉胸口像闷了口气，吐不出咽不下，只能不停的往前跑，鞋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了，光脚掌应当是被磨破了，生疼。
“苏明回，醒醒。”
第62着，梦中梦
是在做梦，这是苏明回清醒后半个小时才明确知道的。
他记得自己在梦中什么也不记得，不记得赎罪不止他一个人，也不记得他要去思考什么。
但是梦醒了之后他的大脑也清醒了，人变兔子，很诡异，也很荒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