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砚突然顿住了。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我,颤抖而犹豫地问:「我记得,你搬走前,说你为我丢了一条命,帆儿,对不对?」
他攥住我的手:「帆儿,你那时候是不是说过,还是我喝醉记错了?你说,你重生了一次,是吗?」
我认识楚砚两世这么多年,从没见过他如此小心翼翼,每一个字都说得如履薄冰。
我甚至想,如果现在是前世那个傻姑娘,是不是会原谅眼前这个憔悴不堪的男人。
可惜,我不是她。
我红着眼睛朝他笑:「你觉得呢?」
楚砚摇头,他想笑,可笑不出来:「我觉得不科学。帆儿,你告诉我,这是假的,你没有死过一次,是不是?我没有害你孤零零地等死,是不是?!」
我擦干净眼泪,不点头,也不摇头:「我说不出来。」
做过的事,就是做过。受过的伤,就是受过。丢了的命,就是丢了。
我无法否认,也不会否认。
楚砚猛地站起身,步履踉跄地后退,一直在摇头:「不是真的,这不科学,这就是一个梦。」
他勉强地笑:「帆儿,是你的心理疾病传染给我了吗?」
我轻轻地告诉他:「心理疾病不传染。」
我拿出离婚协议:「楚砚,我为你死过一次了,一条命还不够你放我一马吗?离婚是咱俩唯一的路了。」
楚砚疯狂地否认:「不,不可能,你就是心理疾病传染我了,我不相信!」
他踉跄着夺路而逃,似乎身后有鬼在追。
9
三天,楚砚整整地消失了三天。
楚家全家出动,都没找到他。
三天以后,楚砚出现在我办公室,衣服皱巴巴的,整个人憔悴到不成人形。
他嗓子哑得不成样子:「我做了三天的梦。前世、今生都梦到了。」
他的眼眶盈满泪水:「我信了,帆儿。」
楚砚朝我伸出手:「离婚协议给我,我签。帆儿,我没脸挽回你了。」
我拿出离婚协议给他,他看也不看就签上了名字。
走的时候,他眼泪滚落下来:「我楚砚从此终身不娶,不会再碰任何一个女人。帆儿,这是我对你的赎罪。」
我看着他憔悴的背影,心里一酸,可同时又有些释怀。
两世的婚姻,终于结束了。
我疲倦地闭上眼,可不知为何,却糊里糊涂陷入梦乡。可能是我太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