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家人轮流守在病床边,可两天后……徐爷爷还是永远闭上了眼睛。
墓园。
裴司柚上次“来”这,是亲眼目睹别人参加自己的葬礼,这次离开的却是身边的老人。
她看了眼前面低着头的阿砚,心情很沉重。
徐叔叔说,爷爷得了阿尔兹海默症,离去或许是解脱。
他不用再担心有人伤害他。
众人无声哀悼。
离开墓园时,徐礼桉深深看了墓碑一眼。
这世上唯一一个偏爱他的人,也离他而去了。
傍晚,厚重的云翳沉沉地压在心头,南市迎来第一场秋雨。
徐礼桉浑身湿透地回到华府名邸,发烧烧的头脑晕乎乎,进门就往地上一躺。
叶韶欢吓了一跳,连忙跑过来伸手扶他,“礼桉?”
一不留神碰到他滚烫的额头,叶韶欢更担心了,“别在这里睡,礼桉,我扶你回床上。”
她好不容易将一米八几的大高个架到卧室,又去找体温表和退烧药。
℃,人迷迷糊糊,吃个药折腾半天。
叶韶欢身上都出汗了。
徐礼桉眉心始终紧紧蹙起,不安的仿佛要抓住什么。
小姑娘细细地为他掖好被角,在旁边照顾着他。
滴滴答答的雨声中,徐礼桉无意识地,嗓音沙哑地唤了声“爷爷”。
叶韶欢听到了,眼中流露出心疼,曾经……面对父母双双离世,她也崩溃过。
她咬住下唇,倾身抱住他,声音淡淡轻不可闻,“别怕,我替爷爷陪着你。”
枫林公寓。
晚饭后徐礼砚就站在客厅的落地窗前,看着外面薄薄的雨幕。
裴司柚没有打扰他,只是抱着杯温水在身旁默默陪伴。
徐礼砚眼也不眨,看到眼睛酸涩了,回眸面向乖软的女孩。
“给你。”裴司柚立刻递上杯子,“阿砚,喝点温水吧。”
“嗯。”徐礼砚接过水杯,喝了一小口就放下,轻轻拥住柚柚,“小乖,待会儿你先睡。”
裴司柚摇摇头,“阿砚我不困,你别独自站在这。”一个人待着心里更难受。
男人沉默了片刻,脸上透出追忆过去的飘渺的笑容,“我刚记事的时候,爷爷还没有生病……他会陪我和礼桉玩耍,将还在摇篮里的礼桉逗得咯咯笑。”
他记得关于爷爷美好的记忆,就在那两年。
“阿砚。”裴司柚眼眶和鼻子酸酸的,“爷爷现在肯定是好好的,肯定清醒着,在天上慈爱地看着你们,祝福你们。”
窗外的雨声逐渐变大,落地窗上印着两道相拥的身影。
画面一转,两人洗完澡靠在床头,徐礼砚一手揽着女孩,一起回看他们以前和爷爷拍的照片。
“爷爷忘了很多事,我们就把相片存手机里,每次去疗养院看望他,如果他精神不错,就给他看看这些,聊聊过去的事。”
裴司柚环着阿砚的腰身,看到画面中,祖孙三人笑得开心灿烂。
但这样灿烂的笑脸在阿砚七岁、徐礼桉三岁以后,就没了。
女孩心底泛起酸酸的泡泡,转头埋进男人的怀中,又软又乖地说:“阿砚,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
“嗯。”徐礼砚下巴抵着她的额头,慢慢把手机放下。
这一瞬间,他什么也没有想,只想好好抱抱她。
……
ps:爷爷不在了,徐礼桉要发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