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小时候
“你妈妈现在在哪儿呢？”贺兰西十指扣住欧屹微凉的手。
“不在了，在我十岁的时候自杀了。”欧屹弯腰扶起脚下倒地的凳子。
贺兰西瞳孔地震，连忙说：“不好意思，欧屹。”
“没事，好多年了，走，上楼。”
木质结构楼梯发出嘎吱的声音，随着他们的踩踏，飘扬着沉灰。
打开朱红色的房门，是一间精致装修的儿童房，虽说是儿童房但面积却不小，但里面的装饰也极其用心。
蓝色鱼形的灯具，低矮的木质大床，一面墙的玩具，脚下是柔软的地毯，墙面绘制了各种海里生物，显得梦幻童趣。
放在现在里面的装修也不过时。
“好漂亮的儿童房。”贺兰西惊叹道。
欧屹指腹抚摸着床檐，轻柔的说：“这是我妈妈怀着我的时候设计的，在她清醒的时候说过，等我十二岁又重新给我设计装修。”
可惜没有来得及，一个对孩子充满期望的母亲，对生活有质量有品味要求的女人，为什么会舍得离开自己的孩子。
“她在生我后就得了产后抑郁症，情绪一直反反复复，加上我爸出轨，一时受刺激精神就不好。”
欧屹也不嫌地上脏拉着贺兰西在小桌子旁坐下，微微笑道：“今天我是带你来见她的，他的儿子现在不是孤独一个人。”
贺兰西心里难受极了，但也不知道说些什么，轻轻喊了一声他。
“欧屹，我会一直在。”
欧屹看贺兰西白皙的脸蛋满是担忧，心里暖暖的，这是他第二次将心掀开，让人随意观看，希望这一次不要受伤。
其实小时候妈妈给他的印象并不好，因为在记事的时候她已经是疯疯癫癫的样子，对他永远是傻笑或者用凶狠的表情看着他，冷漠而又绝情。
只有在清醒的时候才会像一个正常的妈妈一样摸着他的脸，轻声问他摔跤的地方疼不疼。
可是，这样的时间很少，随着她的病情加重变得更少，在七岁的时候他父亲想要接他走，他拒绝了，因为他贪恋那个温柔关心她的妈妈，哪怕只有一小时刻。
“那，你的爸爸是网上所说的渣男吗？为什么都不管你们？”贺兰西问道。
欧屹眼神变得幽深，“他不爱我妈，一夜情怀了我，父亲那边家族很复杂，我妈是普通家庭，在那个年代声誉很重要，消息传到我爷爷耳朵，就强制让他们结婚。婚后两个人也不幸福，我父亲工作很忙，只有在我出生的时候出现过一次，后面见面一年可能也就两次。”
贺兰西没想到事情是这样的，有时候一个错误的开始，会带动后续一系列连环的恶果。
一辈子的婚姻与声誉在不同的社会环境中就会有不同的选择，如果她的妈妈属于这个时代也许事情就不会发展成这样子。
“我爷爷是军人，性格固执板正，见不得不规矩的人，所以……”欧屹有些停顿，“他不接受我的性向，也不可能让我的性向破坏欧家的风气。”
贺兰西心中一颤，是啊，每个社会都有很多条条框框，他们现在能在一起，那以后呢？
“兰西，我想明白了我的心意，我喜欢你，但现在我的实力还脱离不了欧家，所以可能要委屈你，你介意吗？”
欧屹是一个理性分析的人，他的确喜欢上了贺兰西，他现在不想让贺兰西离开他，但也不会公开贺兰西，也担心贺兰西将他们的一些事情给暴露出去。
贺兰西知道这个社会同性恋是少数人，也不会得到家人的认可，欧屹家庭社会地位是有一定的知名度，公开一个背离主流的形象，必然会让他全面崩盘。
他不是一个爱炫耀甜蜜的人，只要两个人心在一起，公不公开，有没有人祝福他们都没有关系。
“不会，只要在一起，我不会在意什么形式。”
欧屹温柔的笑了，在他唇上亲亲一吻，“谢谢你，兰西。”
他们继续在房间转了一会，翻看小时候相册，讲述着欧屹妈妈小时候为数不多对他的好。
天色渐暗，山上肯定是不能过夜的，两人开车到一家餐厅吃饭。
餐厅是S市有名的空中餐厅，吃饭的地方四面玻璃，用细纱做装饰，用流珠做门，路过的人只能看到里面隐约的轮廓与富有情调的蜡烛光。
“欧屹，这个好吃。”贺兰西舀一勺鹅肝，尝了一口。
“我尝尝。”欧屹眼神示意勺里剩下的鹅肝。
贺兰西递过去，欧屹吃完，点点头，“的确不错。”
贺兰西笑眯了眼睛，接下来就是你一口我一口的吃着所有食物，幸好卡间隐蔽，让其他人看见可能都被腻得头皮发麻。
酒足饭饱当然是回家温存，并排往餐厅外面走，一高一矮的身高给人一种说不出的和谐。
“哥哥？”身后传来惊讶的声音。
欧屹停住脚步，向后转身，没想到会在这个时候碰上。
“怎么了。”欧屹气场发生八十度大转弯，前一秒是温柔体贴的男人，下一秒却是气势磅礴的冷傲老板。
欧齐声音明显变软，“哥哥回S市怎么不告诉家里，爸爸和我们已经担心坏了，还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