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的一声闷响。
‘栾姜’猛地半跪在了地上,唇瓣被他咬出血来,脸上后背汗涔涔,甚至快要浸透他身上的纯黑卫衣。
“你真的好弱啊。”祖苒跟着在他面前蹲了下来,听她口气,似乎并不怎么满意‘栾姜’的表现,“跟你抢夺身体控制权的才是主人格吧。想来你应该坚持不了多久了,不过我会帮你一把,所以只能委屈那个主人格了呢。”
祖苒话音刚落,站在‘栾姜’身后的保镖便重重用力将他打晕了过去。
另一名保镖看了眼躺在地上、血流不止的唐伊依,恭声询问道:“小姐,这个人要怎么处理?”
“真笨。她流了这么多血,当然是要送去医院的嘛。至于栾先生嘛——,就请他去杨医生那儿做做客吧。”
至于她,这么乐于助人,自然是得去问阿苏哥哥要点奖励啦~
祖苒望着那把刚才被她丢在了地上染血的刀,弯了弯眸子。
—— ——
处理文件到凌晨的何诉斯看到来电显示是祖苒的时候,心下很是惊讶。
他记得这小丫头平时这个点是早就休息了的。
电话刚接通,何诉斯一句‘苒苒’已经到了嘴边,那边却传来祖苒断断续续地哭声。
何诉斯吓了一跳,慌忙询问:“苒苒?你怎么哭了?发生了什么事?是不是有人让你受委屈了?”
“阿诉...阿诉哥哥。”祖苒吸了吸鼻子,抽噎着,语气懊恼又难受,“对,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她说的云里雾里,何诉斯实在没听明白,只得放柔嗓音,耐心地再次询问道:“苒苒不要哭了,哭红眼睛可是很难看的。你先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好不好?”
“我,我...阿诉哥哥,我害得伊依姐受伤了...”
听到‘伊依’两个字,何诉斯心一颤,蓦然起身,刚要发火,便又听得祖苒软软怯怯,很是自责的说道——
“阿诉哥哥,对不起,对不起,那群人是针对我来的,我也没想到会牵连伊依姐。阿诉哥哥你要骂我打我都行,只是你现在可不可以快点来医院,伊依姐刚刚进手术室了,我,我害怕....”
她才十七岁,还是个孩子,顶着祖家小公主在外本就很容易招来仇家,依依受伤也自是怪不得她。
想到这,何诉斯心头的火气便淡了许多,余下的是满当当地焦急和不安。
“苒苒,我没有怪你,别自责。依依是在市医院吗?”
祖苒又吸了吸鼻子,声音哭得有些哑了:“嗯。阿诉哥哥,你快来...”
她是祖家小公主,来何家时,也是何家上下护着宠着的对象,何时哭成这个样子过。
何诉斯被她哭得心有些软了,毕竟是从小跟在他身后、像小尾巴一样的妹妹,他轻轻叹了口气,温声应道:“好,我马上来。”
通话结束。
市医院,祖苒坐在病床上,用力按了按腹部的绷带,嘴角梨涡深深,她的阿诉哥哥还是和以前一样相信她呢。
没过多久,何诉斯就出现在了病房。
“苒苒,依依还没有出来吗?”他开口说的第一句话便让祖苒心生不悦。
可她一丁点儿也没有表现出来,而是轻轻地捂住腹部,微哑的声音有些虚软:“伊依姐她...还在手术室,阿诉哥哥,对不起...”
十六七岁的小女孩在他面前一直都是笑盈盈的甜蜜模样,此刻眸色黯然,神情自责,瞧着愈发叫人心怜。
何诉斯走到了床边,像往常一样温柔的揉了揉小姑娘的发顶,安慰道:“苒苒,我不是说了这件事不能怪你吗?依依应当很快就会出来,别担心。”
“嗯。”祖苒轻轻点头,忽然皱了下眉,捂着腹部的手稍稍用力。
她的动作引起了何诉斯的注意,他遂问道:“怎么了?”
祖苒微微仰起头望着他,眼睛像泡在泪中似的,唇瓣颜色很淡,轻声唤着:“阿诉哥哥,我疼....”
疼?
“那群人伤到你了?!”何诉斯的神色瞬间冷了下来。
祖苒吸了吸鼻子,小心翼翼地掀起病服,露出小半截被绷带裹着的腰肢,隐隐有血色自绷带下渗透而出,发觉缭绕在何诉斯周身的气息愈发冷凛了以后,她伸手轻轻地扯了扯何诉斯的衣角,软软又小声地安慰:“阿诉哥哥,你别担心,我已经没事了。”
“别乱动!”见祖苒被他吓的身体颤了一下,何诉斯连忙又放柔声音,“苒苒,我不是在凶你,你乱动的话可能会让伤口裂开。”
“医生缝合的很好,不会...”在何诉斯严厉目光的注视下,祖苒解释的声音渐渐小了。
何诉斯摸了摸她的脑袋,眸色总算柔和了下来,“乖。”
就在这时,病房的门被保镖敲响。
“小姐,唐小姐从手术室出来了。”
何诉斯的心神瞬间便跟着这句话走了。
见他失神,祖苒眸中飞快掠过一抹戾意,接着,她又扯了扯何诉斯的衣角,体贴至极:“我已经没事了,阿诉哥哥去看伊依姐吧,她现在肯定很需要你。”
“那你好好休息。”何诉斯扔下这么一句话,就匆匆离开了。
唐伊依被送进了重症监护室,因为情况还不稳定,所以医生暂时禁止了家属探望。
何诉斯只能站在病房外,透过玻璃,凝视着他的女孩,眼中的心疼简直像要溢出来一般。
一旁的保镖只看了他一眼就低下了头,说起了整件事情的经过。
“小姐要送唐小姐回去,只命了一人跟随,到唐小姐住处时,两辆车一前一后的拦住了他们...我带人赶到的时候,小姐腹部受伤,唐小姐为保护小姐伤到了头部和心脏,因为头部受伤,医生说唐小姐在工厂的那段记忆可能会出现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