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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

叶歧卓带着一行人逃离了天玄宗后,藏匿到一片山林中。

白洁对这位父亲极为生疏,从昏迷中醒来后,便离他大老远的,坐在看不到他的位置发着呆。

云韵依然昏迷着。

白然被顾渐玄重伤,入定调了半晌的息,才有些精神。

此刻,他看向叶歧卓:“还算是个男人,知晓来救自己的亲骨肉。”

叶歧卓目光一直都在昏迷中云韵的身上:“这些年你们阻止我见白洁,阻止我认这个孩子,我本心灰意冷,不想管他,任凭他生死。”

说到此,他叹了一口气:“可到底血浓于水,我岂能见死不救。”

白然“哼”笑了一声:“说的好听,但你那点小心思,也瞒不得我。顾渐玄已经容不得你,你在逃离之前何不将自己的亲骨肉救下,多少都是有个依靠,你的那些属下,对你没有忠心的,怕是在你危难时刻,不火上浇油,捅你一刀就是好的了。”

闻听他的话,叶歧卓看了一眼在远处歇脚的几名属下。

白然说的没错,现下他们已经各怀心思了。

叶歧卓收回视线,问向白然:“你有何打算?”

白然叹了一口气:“能有什么打算,我们与顾渐玄那小儿实力相差甚远,只能暂时躲避着他。”

说着,白然想起了白泠,人变得伤感起来,但马上被怨愤代替,他眼底猩红,起身便朝着云韵的方向走去。

忽然一阵疼痛袭来,云韵从昏迷中醒了过来,人本能的护住了头皮。

原来是白然扯着他的头发,托着他向着不远处的一条河走去。

“是你害死了我泠儿,我要为他报仇。”

白然整个人都被仇恨的阴霾笼罩,扯着云韵的头发,一把就将云韵按在了河水中。

“啪嗒”一声,顾渐玄手中的茶盏没拿稳,落在地上,脆弱不堪一击的琉璃茶杯碎了一地。

顾渐玄静静的望着脚边被摔碎的琉璃失神片刻,旋即黑袍拖地,他俯下身去捡破碎的琉璃,指尖陡然传来刺痛,是被锋利的琉璃划破,转瞬便泌出血珠来。

只是一点点的伤,便会感觉到刺痛,那么这些年师尊被他伤害的不知有多痛,多伤心……

“师尊,徒儿对不起你!”

顾渐玄颓废坐在了地上,无力的靠着椅子,肩膀颤抖,痛哭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顾渐玄踉跄起身,鼻子有温热流淌下来,转瞬一滴血滴在了手上。

顾渐玄垂眸望着手上殷红的血,微微颦起眉,几息后他抬手摸上眼角流出的温热,也是刺目的殷红色。

“魂灵反噬越发严重了!”顾渐玄喃喃:“我的日子不多了。”

要尽快将师尊救回来。

顾渐玄已经派出大量人去追寻白然。

他也会尽快出去找寻云韵。

顾渐玄将脸上的血擦净,起步离开了昔日云韵住的房间。

小虫儿的性命虽然在宫司野灵力的养护下保住了,但却因为重伤,一直处在昏死状态,让医修们也束手无策。

宫司野俊为昏迷中的小虫儿换上一身干净的衣裳,又为小虫儿擦拭着染上血渍的苍白小手。

顾渐玄走进了房间,望着脸色近乎透明,毫无意识的小虫儿。

宫司野俊将手中染上小虫儿血的方帕浸在水盆中清洗:“你真不配做父亲,不,你什么都不配,你只能给身边的人带来灾难,给他们无尽的苦楚。”

顾渐玄沉默的不做言,他来到小虫儿近前,抬手想去摸摸小虫儿苍白的已经失去生机的小脸,却被宫司野俊阻止:“我都说了你什么都不配的。”

他说着,将小虫儿抱在了怀中,起身要离开。

见此,顾渐玄忙问道:“你要带小虫儿做什么去?”

“去蓬莱。”宫司野俊道:“听闻神医望语在蓬莱。”

言毕,宫司野俊抱着小虫儿离开了房间。

“望语在蓬莱?”顾渐玄蹙眉,不知在想着什么。

几息后,他收回思绪去了云玑的房间。

他一开门,一个茶壶便砸了过来。

顾渐玄一闪身,躲了过去,气郁的望向云玑:“本座到底是你父亲,你如此,是大逆不道。”

云玑眸色冷毅的瞪着顾渐玄:“我非但从未将你当成父亲,还把你当成了仇人,你毫无人性的折磨伤害我的爹爹,间接的害了璇玑伯伯,我的耳朵也被你打聋了一只。”

说到此,云玑眼角通红,质问顾渐玄道:“敢问你这样的人,配为人父吗?”

顾渐玄沉默不语,不去回答云玑的问题,他也没法去回答云玑的问题,因为他的确不配做父亲。

见他不语,云玑嘲讽的一笑,旋即拿起长剑便向着门外走去,被顾渐玄抬手阻止,他道:“你好生的在这里待着。”

“我要去救爹爹。”云玑激愤的说道:“我做不到像你这般冷血,纵使付出生命,我也要将父亲救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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