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室里满是香香甜甜的橙子味儿,那是时岁身上的味道。
人的嗅觉是会适应的,顾清宴每每觉得没味道了,就要拿起香水喷一下,一小瓶香水很快就没了。
他颤抖着手,终于拨打秦轩电话,声音沙哑至极:“香水,给我岁岁的香水。”
秦轩很快将新的香水和药拿来,敲了敲门,顾清宴走过去打开,如获至宝一般拿着香水喷几下。
真好,他又闻到了岁岁的味道。
就好像,他的岁岁还在身边,没有离开一样。
顾清宴这几天胡子拉碴,看起来有好久都没睡觉了,着实沧桑。秦轩面露不忍,低声道:“顾总,我让人查了当天的事,发现有很多的疑点,我怀疑夫人的死没这么简单。”
“您看,我要不要继续查下去?”
顾清宴木然的眨着眼睛,像没有听见,嘭一声把门关上。
秦轩听到他只说了一句:“加紧生产香水,有多少算多少。”
他心里清楚,顾清宴比谁都希望时岁活着,但同时又比谁都害怕得到希望之后却又变得绝望。
所以,虽然没有明确答应,也算是默许了。
卧室里,顾清宴缓缓走向密室。
墙上依旧挂着时岁的照片,当然,又添了许多。他用手一一抚过照片上时岁的脸,看着那人的笑容,自己也不自觉笑了。
“岁岁你看,没有你的日子我过得多惨啊,所以你快点回来好不好?我好想你。”
“最近我有好好复健,你看,我现在走路多稳啊,说不定等你回来的那天,我就能跑能跳了,你也会为我开心的,是不是?”
顾清宴低声呢喃着,又喷了喷香水。
“那天我说的都是真心话,我是真的决定以后再也不勉强你了,你都不知道你跟我冷战的时候我心里有多难受,我最受不了你不理我了。”
可是现在,或许他要一辈子都承受得不到时岁回应的痛苦了。
“你不相信我,是不是?我太过分了,老是出尔反尔,还耍赖,你不信我也很正常,是我不好,我不该这样的。”
顾清宴仰着头,痴迷的看着照片自言自语:“岁岁,你看我多听你的话啊,你再对我笑一笑,好吗?”
别人做错事都有机会改正的,为什么他没有了?
上天对他如此不公,他好不容易得到他的岁岁,可现在却要永远失去了。
顾清宴从瓷砖的反光中,看到了自己的脸——眼里布满了血丝,下巴上满是胡茬,头发也乱糟糟的像个鸡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