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德拉一听话题又扯到唐麓泽身上,心道上将这个心肝宝贝真够可以的,靠一个复古酒的话题就吸引到了麻烦任务的注意啊!
可梅德拉还是不得不拦,强行代答道:“哈哈,我这朋友有个爱好,喜欢光看着,体验一下游戏氛围……”
松哥道:“哦?光看,不玩?”
这话就跟问“你们敢在我这里白嫖”一样,梅德拉听得头疼。她要是带的别人,还能瞎编一通。但她带的是唐麓泽,就不是很敢临时瞎说唐麓泽的设定。
倒是唐麓泽又回话了:“倒不是光看,我在思考一个问题。我之前在别的赌场也考虑过这个事,没想到在这里看到了一个实例。”
这说话方式可太吊胃口了,松哥不由得顺着问了下去:“什么问题?”
话音未落,房间门被敲响,智能来送唐麓泽之前点名要的东西了。
东西一一摆在小桌上,唐麓泽就起身过去,站到了桌边。他把杯子放在面前,取了冰块装了差不多一整杯,然后就拿过松哥的威士忌,慢慢往杯子里倒了四分之一。
松哥看着他的动作,又问了一遍:“你刚才在我的赌场里看到什么了?”
“看到了赌徒啊。”唐麓泽拿起搅拌棒,沿着杯壁插进杯子里,然后又顺着杯壁开始搅拌,“他们的表情很有意思。”
“表情?”松哥有点疑惑,“这有什么好看的,还不是千篇一律的疯狂、失控、难以自拔。”
“是吗?你真这么觉得?”唐麓泽搅拌了好一会儿冰块和威士忌后,终于抽出搅拌棒。他又开了新制的碳酸水,一手拿着瓶子,另一手稍微斜拿着酒杯,将碳酸水顺着杯壁、从冰块的缝隙间注入杯中。
这是个细致活儿,碳酸水要尽量避免冲刷冰块,最终口感才会更好。而且还要防止冲出来的气泡跑走太多,唐麓泽的手就不能太摇晃。
他的神情很专注,倒水的时候连话也不说了。直到安静地将碳酸水差不多倒满杯之后,唐麓泽放下杯子和酒杯,这才继续道:“我刚才可在赌桌上,发现有个客人的表情,变化得非常诡异啊。”
“诡异?”松哥道,“客人们骤然暴富或者忽然大输一场,情绪都会极致变化,表情显得诡异一点的人数不胜数。有些人还直接疯了,那种狂躁的场景,要是你在现场,可能还会被吓到。”
“是吗?听起来比恐怖片有意思。”唐麓泽边说边再次拿起搅拌棒,再次沿着杯壁插到底,再缓缓向上撩了一下,“不过,我说的可不是这种情绪变化。”
“什么?”
“好了,尝尝看?”唐麓泽拿出搅拌棒放在一边,示意松哥自己拿酒。松哥有些不高兴被吊着胃口,但还是依言先拿起酒杯,喝了两口。就这两口,让松哥瞬间眼睛一亮:“这个确实还不错!”
“最简单的做法而已。”唐麓泽转身回到自己刚才坐的位置坐下,“我觉得‘少就是多’,这样就刚好了。”
“你自己不来一杯?”松哥看他直接回去了,问道,“想喝什么,你们都可以‘自助’。”
“暂时不用,不渴。”唐麓泽顿了顿,冷不丁又接到了之前的话题,“你赌场里的客人,有些本来已经陷入疯狂,但忽然就变得很冷静且理智,你没发现?”
“……嗯?”松哥停下喝酒的动作,问道,“你是说有人作弊还是……?”
“作弊这事我可发现不了,我又不是专业的。”唐麓泽道,“不过人突然在赌桌上冷静下来,我推测了一个原因,松哥或许可以考虑考虑。”
“什么?”
“芯片。”唐麓泽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现在开始民用化的脑内芯片,会调整人体内的激素水平和电磁信号。如果上赌桌的客人也佩戴了这个,关键时候的冷静可能会帮助他们有更好的判断。”
这话带着暗示,但即便唐麓泽平铺直叙,松哥也能想到他所说的事代表着什么。
“脑内芯片啊……”松哥又悠悠喝了两口highball,声音变得冷了一些,“来到赌场的人,就是来追求刺激的,居然有人在这种地方要保持冷静……嗤。”
“这只是我的猜测,也是我觉得有趣的事而已。”唐麓泽坐在沙发上,气定神闲,一点没觉得松哥忽然冷脸有多可怕。
“我就这么一说,具体什么情况,我可不保真啊。”
第八十章 割地赔款
当天晚上,唐麓泽刚登进安德雷克的虚拟房间,就被对方摁着吻了好一会儿。
唐麓泽一瞬间真是惊呆了,随即就开始挣扎。可他无论怎么用力,安德雷克总是能镇压住他的动作,发泄火气一般地侧着脸亲吻他。一些摩擦音、轻哼、带着喘息的声音在耳边萦绕,唐麓泽又恼又急,又摁不住狂跳的心脏和脸上发热。他百般挣开不得,最后炸毛得气火上涌,终于忍不住用力咬了男人一下。
“嘶……”安德雷克终于痛得松开他一些,但视线还是盯着他,眼神乌沉沉的,嗓音低哑地轻笑一声,“这么凶。”
“你是不是有病!”唐麓泽用力推他的脸,“一上来就搞这事,你满脑子就想这个?!还有,你是不是弱化我的力量、强化你自己的了?跟一块石头一样……”
“我需要强化?之前对你是不是还是太温柔了……”安德雷克轻笑一声,捏了一下他的下巴,“我说了多少遍,不要让自己身陷危险,你还主动去招惹黑市的管理人,就非要惹我生气是不是?”
“你讲点道理好吗?是那个松哥逼着我们去见的!”唐麓泽拍开他的手,瞪他道,“那么狭窄的地方,他还是主场,真动起手来当时吃亏的还不是我们?就算你事后能收拾他,但当时远水难救近火,还不是得先把他应付过去再说?”
“但你不能扔给梅德拉处理?就非要自己出头?”安德雷克说起来还有点咬牙切齿,声音也有点冷,“又给调酒又跟他说赌场问题,他不是还要加你的好友来着?你就不能低调点,非要引起他的主意,嗯?”
“梅德拉因为带着我,紧张得不行,就怕把我坑了。我不出来活跃一下气氛,那个松哥还不看出端倪?”唐麓泽不服气道,“而且我讲的也不是什么要紧事,调个酒、说件之前就说过的事罢了,我自己心里有数。我连赌场里的一口水都没喝,我还不够警惕?”
唐麓泽越说也越来火,挣不开他,就用力踩他的脚:“我累死累活,你一句好话和都没有,上来就收拾我,我他妈冤不冤?”
“我他妈紧张,我后怕!”安德雷克好像也被他感染了,跟着他骂了一句。男人根本不在意自己被踩,用力抱住唐麓泽,在他耳边道:“梅德拉给我看了你们见张立松的全程,他全程阴晴不定。你也说了远水难救近火,要是他当时就对你下手,你叫我怎么想……!是我同意你去的,是我亲手把你送进火坑的!”
他说到最后,音调不由自主地降了下去,似乎正在忍住把更多的担忧诉诸于口。唐麓泽被他紧紧熊抱着,束缚感和压迫感让唐麓泽几乎喘不过气来。唐麓泽本来该因此更生气的,可听了安德雷克的话语,他心头的不悦和怒火又渐渐被取代了。
唐麓泽不由得长叹一声:“唉……”真是被这家伙吃定了。
安德雷克却以为他是因为被扣住又反抗不了,所以才叹气。男人故意用力紧了紧手臂,用低沉的声音道:“忍着,我没做更过分的事已经是在克制了,你给我抱一会儿都不行吗?”
唐麓泽听他误会,想了想,抬手回抱他:“你可真是……瞎操心。”
“是不是瞎操心,我自己知道,你说了不算。”安德雷克察觉他的回抱,心里泛起阵阵甜蜜,氤氲着的燥郁也逐渐消散。他的脑袋在青年的脸侧,垂着眼道:“你以后能不能不要再这样了。就算你心里有数,好歹也考虑一下更保险的方案。梅德拉是一个经历过腥风血雨的军官,是我安排给你的保镖,你就不能更相信我的眼光,交给她处理这些吗?”
他边说着,边蹭了一下青年的侧脸:“你是个普通人,我就怕你被我连累到出事,那我真会疯的。”
“唉,我这不是没事吗?”唐麓泽觉得跟他说不通,不管说什么,安德雷克都会觉得有危险。唐麓泽只好结果论发言:“反正我好端端回来了,也不会再去,你现在可以放心了吧?”
安德雷克听他态度软化,无声一笑,又低声道:“我都没喝过你调的酒,那个张立松,算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