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的,你知道,我会的。”
怀里的人猛然睁了睁眼,眼里仿佛含着哀求。
“你……待你功德…圆满……飞……”
“尚有……”
“再见之时……”
怀里的人柔软的嘴唇艰难地一张一合,已是强弩之末。
郁笙听见这话更怒了:“到时我斩三尸,断七情,天庭复见,自此再不相识是吗?!”
“没有……天庭……”怀里的人笨拙地给他纠正完,彻底闭上了眼。
郁笙阴沉的脸色一下子变了,他的指尖又开始颤抖,惊慌地去试探“他”的体温,一声接一声地叫他,奚飞鸾却已经听不见了,他的眼前光华流转,最后又回到了现实当中。
血已经慢慢止住了,浑厚的灵力沿着郁笙贴在他腹部的手掌传进来,迅速充盈起他的经脉,替他封住身上穴道阻止气血逆流。
对峙的两方兵将都已经乱了套,魔族大将持刀对向竟然打伤尊主的斐折,要他立马给出说法,魔族将士人心惶惶,已经溃不成军。焕栖宫那边稍好一点,守在山门前的修士对着他们主动救治魔尊的掌门震惊片刻,还是护在了郁笙周围,紧盯着魔族大军:“休想踏入我们焕栖宫一步!”
斐折脸上带着癫狂的笑容,对身后将士们的惊惶视而不见,在焕栖宫族人警惕的目光中肆无忌惮地走了过来。
他目光贪婪地望着那边正在用灵力给奚飞鸾吊命的郁笙,无声地笑了起来:“尊主,您这是在干什么呀?”
所有人都以为他喊的是倒在地上生死不明的奚飞鸾。
却听斐折突然抬高了声量:“焕栖宫修士奚飞鸾以奸邪之法偷得我族魔尊之位,扰我族真正的尊主郁笙归位,令我族日益凋敝,实乃罪该万死!”
郁笙的动作顿了顿,抬起头,眼里猩红异常,像是快要失去了理智。
“什么?!”
“他在说什么?!”
两族将士们惊慌无措。
斐折嘴角的笑意扩大,他死死盯着郁笙的双眼,继续道:“此人族奸恶异常,为使尊主同魔族断得关系,竟不惜杀掉尊主全部亲人,把罪名栽赃给魔族,借此让尊主仇视我族,尊主,此时正是决断之时,请您惩处奸恶,光复我族荣耀!”
魔族将士们呆住了:“这……”
“请您惩处奸恶,光复我族荣耀!”斐折看着郁笙缓缓站了起来,眸中红光如焰般流淌。
本来躺在郁笙膝头的奚飞鸾滑落到地上,半垂着眼,歪着头,浑身都是血,连坐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守在郁笙周围的焕栖宫弟子听见此番话已经阵脚大乱,任由斐折从他们身边走过都做不出反应,斐折一路走到了郁笙面前,看着郁笙缓缓抽出了腰间的苦厄剑,低头看着躺在地上呆呆地望着他的奚飞鸾。
斐折的声音突然轻到几乎只有他和郁笙能够听见。
“尊主,您听过鬼渊的传说吗?”
郁笙半垂下的眼里是逐渐涌起的混沌杀意。
“臣曾不幸经历过那场灾厄,这个人族修士说我族魔头辈出,妄图杀了您去天上领功,可上天说您并未身陨,将他打了下来,又命他斩断您的天命,他便使尽奸术只为让您远离我族,让您无知无觉地以魔族之魂修炼那一辈子都修不出来的人族道法!渡那欺天之劫!好让您死在天雷底下!”
郁笙缓缓抬眼,看着神情癫狂的斐折。
“请您——惩处此奸恶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