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推开门，好友叶存从折扇边上转着眼珠，笑吟吟地望着他：“哟，回来了。”
“我说叶存，”顾怀衍面对他的亲热却是平静极了，“这么冷的天你还拿着把扇子，我看你真是邪风入骨。”
叶存咳嗽两声，把折扇一收，问道：“对了，事情办得怎么样？”
顾怀衍一掀衣袍，从容落座，摘下手上的银嵌蓝玉戒指放到桌边，一旁的仆人很适时地端上一杯香茶。
水汽氤氲，茶香四溢。
“出现了点变化，但无关紧要，反正结果都是一样的。”顾怀衍按了按眉心，似乎这样就能把那一堆鸡从自己脑中按下去。
但接下来出现的，却是一个一袭红衣，语笑盈盈的影子。
顾怀衍眼皮一跳。
他笑着道：“不过今日倒是有个意外收获。”
“什么？”叶存来了兴致，一脸好奇地看着他，折扇都被他从手里放到了梨花木桌上。
“那位刚回长安的二皇子，你知道吗？”顾怀衍反问道。
叶存点点头：“他一回来我就让人关注了下，但这位好像挺与世无争的，多久也不出一次门。”
“我今日瞧着也是，”顾怀衍转了转手里的茶杯，水汽蒙上了他的眼眸，“毕竟讨好没什么实权的静慈长公主的确没有必要。”
“我倒是听说长公主以前是二殿下母妃的闺中密友，或许是因为这个他才想着陪她吧。”叶存猜测道。
顾怀衍端起茶杯，微不可查地“嗯”了一声，然后脸上绽出一个灿烂的笑容：“他长得倒是挺好看的。”
叶存面带疑惑地打量着他：“不会吧我的睿王殿下，莫非你对他动心了？”
“此言差矣，”顾怀衍眼中满是戏谑，“我平生所好有三：美酒、美景、美人，欣赏一下美人，于我而言和痛饮美酒、沉醉美景没什么区别。”
总而言之，顾怀衍喜欢，但绝不会将其当做一件不可或缺的事情看待，甚至还能亲手毁掉。
美酒可弃之，美景可摧之，美人……亦可杀之。
深谙好友品性的叶存叹了口气：“所以你提他做什么？”
“因为他的母妃。”顾怀衍低头喝了一口茶水。
叶存一听，面露不解。
顾怀衍少见地多了丝耐心，对他解释道：“他的母妃可是名动天下的第一美人，皇帝最爱的女人，虽说已经不在了，但如今的后宫嫔妃没有一个能替代她的地位。”
“即使容允珩先前与皇帝并未谋面，但他因着梅妃的缘故，照样得到皇帝的几分宠爱，和他交好对我们而言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顾怀衍垂眸看了一眼手中茶盏，黑色的釉面上绘着一株开得灼热的梅花。
“这杯子我喜欢，最近就用这套吧。”顾怀衍随口吩咐了一句。
仆人连忙点头。
他让仆人往茶盏里添了茶水，透过朦胧茶烟看向叶存：“可像他这样的人，怎么会甘为池鱼？”
“他？”
“容允珩。”
叶存撑着下巴沉思：“这样的赞赏在你这儿可不多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