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允珩按下心中疑虑,面上没有流露出一丝情绪,似乎听见王叔轻轻地叹息了一下。
“以后少和那小子来往,有空陪陪你父皇,多听听他的话。”
“皇兄再怎么也是疼你的。”
这话看似只是寻常关切,但在容允珩听来意味深长。
他记得,嘉王叔与他的舅父梁景初感情深厚,亲如兄弟。
嘉王叔如此厌恶镇北王,当年暗害外祖和舅父的,真的是顾予安吗?
容允珩想了想,还是没有开口问出来。
回府的马车上,容允珩一路无话,愈发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
隐隐的,他有点不希望是镇北王所为。
至于为什么,容允珩也说不清楚。
世事犹如线匝缠绕,不是每一件都能寻出个具体缘由的。
“先前皇祖母是不是跟我说,宫里最近缺个教授琴艺的先生来着?”他突然想起了这个。
锦瑟点点头:“好像是的,”
容允珩思索片刻,对她吩咐道:“在皇祖母面前提一提萧明远,让他去。”
锦瑟略有不解:“殿下可是想要帮那七皇子?”
容允珩微微一摇头:“不全是。”
萧明远如今虽处境艰难,但绝非池中之物,毕竟是他国皇子,总得有所顾虑。
让他去授课,为的是一言一行都被旁人注意着,万一真的有所谋划,怕是也不好施展。
顺便就当帮他一把,一国皇子教他国皇室琴艺总比在宫里做个琴师来得体面,
思及此,容允珩觉得自己最近似乎有点太过在意旁人了。
今日在殿上替顾怀衍解围就是个很好的例子。
容允珩轻轻地皱起眉头,在心中暗自摇头。
看来该忙正事了。
“阿姐,程大人是不是最近时常出入宫廷?”容允珩问道。
锦瑟给了个肯定的答复。
容允珩忽地一笑:“宫里人多,总有闲人说起一些秘闻,你说太子前不久诬陷我身份有假的那件事情,会不会成为一个谈资?”
锦瑟当下了然,对他笑道:“自然是会的。”
“既然如此,那叫程大人听了去,好像也十分合理。”
容允珩就此定下了此事。
*
顾怀衍这几日过得不怎么舒坦,自打他那便宜爹娘回长安以后,他就搬出了睿王府,住进了城东的一处别院。
原因很简单,就是不想看见日日对他殷殷关切的夫妇二人。
闲来无事去皇宫转悠,就听有宫女说起了那齐国质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