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允珩选择无视他，透过洞口往外看。
隐有细雨蒙蒙，滋润着树树绿叶，几朵野花在雨滴下羞涩地低下了头。
“江南的雨是不是也像这样？”顾怀衍突然出声。
容允珩略微一顿，思绪有些飘远。
“比这还要细密些。”他回答了顾怀衍。
“诶，你之前说你下雨后跑出去玩，沾了一身泥回来，惹你母妃生气那事是不是真的。”
“……是，行了吧？话真多。”
“没想到咱们平日里彬彬有礼的二殿下小时候这么淘啊。”
“还是比不上你出入烟花柳巷。”
“我那是逢场作戏。”顾怀衍替自己辩解道。
“谁知道是逢场作戏，还是你……”容允珩没有接着往下说，往顾怀衍身上扫了一眼。
顾怀衍一挑眉，愣了一下，突然笑了。
“二殿下你都在想些什么？”
“在想你啊。”容允珩眨了眨眼睛笑道。
顾怀衍发现容允珩一无赖起来，他简直无力招架。
容允珩收回目光，轻笑一声。
偶尔让顾怀衍无话可说还挺好玩。
“江南是个好地方，你以后要是有机会可以去看看。”容允珩摩挲着腰上的玉佩，垂下眼眸和他说话。
“夏天荷花莲蓬高过了人头，没事就划着一艘小舟穿梭在荷塘里，听听采莲娘的歌声，比长安的朱雀长街满目繁华自在得多。”
但这场景，只是在容允珩的梦里。
他幼时身处的不是十里荷花，而是冰冷血腥的择夜阁。
“嗯，听起来不错。”顾怀衍赞了一句。
“还有下雨的时候，坐在庭院里听听雨打芭蕉，也好过丝竹管弦嘈杂，叫人心烦。”
容允珩一边说着，耳边萦绕着雨声，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以后若是有机会的话，带我去看看？”
不知为何，顾怀衍突然很想说这么一句话。
见容允珩没有回答，顾怀衍回头，看见的就是容允珩的睡颜。
果然，中毒了之后人也不灵光了。
顾怀衍倒不知道容允珩怎么想的，在他身边也能睡得着，外面还有他国暗探的埋伏，心可真够大的。
他忽然有些奢望地想着，是因为在旁人的威胁下，容允珩更信任他吗？
顾怀衍盯着他，突然看见他的眼睫轻颤了下，宛如蝶翼，在春日的花香里扇出细碎的风。
心念一动，顾怀衍突然凑了过去，伸出手想去触碰一下那份轻盈。
然而下一瞬，就望进了一双明亮眼眸，在昏暗的山洞里是那么的好看。
“……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