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予安明显愣了一下，然后抿着唇不说话。
他想就此揭过，偏偏不能。
沈兰芝一咬牙，破釜沉舟道：“二殿下，若您能搭救衍儿，当年的真相，我来告诉您。”
“兰芝。”顾予安连忙出声提醒他。
“衍儿此刻生死未卜，我顾不了这不多了。”沈兰芝眼含热泪。
然后凄然一笑，看向容允珩：“而且二殿下有权利，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映月的孩子，不可能会甘心蒙在鼓里，得到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这么多年来，这件事情一直压在她的心头，每每想起总会喘不过气来。
望着容允珩那双像极了梅妃的眼睛，沈兰芝想洗下这份罪孽。
见他还不开口，沈兰芝当即就决定跪下哀求，然而几乎是同时就被容允珩扶起。
“我去找他。”容允珩垂下眼眸。
其实不论沈兰芝用不用这个条件作为交换，他都会去寻顾怀衍。
沈兰芝大喜，连忙道谢。
容允珩想了想，接着开口道：“我也希望伯母你能履行承诺。”
“……好。”
顾予安知道已经无力改变，索性接受了。
罢了罢了，其实算来，二殿下才是最该知道真相的人。
但愿他这么做是对的。
容允珩这边说完，吩咐锦瑟和常逸留在原地，转身往山上走去。
二人本不放心，但容允珩并未让他们跟随。
前行大概有一段时间，容允珩就发现了几具暗探的尸体。
他略一顿足，然后顺着一道血迹跟了过去。
原本并未看见顾怀衍的身影，直到听见一声轻咳，容允珩才在一处草丛里找到了他。
“你受伤了？”容允珩蹩起眉。
顾怀衍有气无力地摇摇头，不想开口说话，脸上手上沾满了血迹。
“起来，我带你离开。”容允珩要去扶他。
“算了吧。”顾怀衍拒绝了他。
“为什么？”
顾怀衍嗤笑一声：“没什么，就是不想活了。”
容允珩一挑眉：“你觉得我信？”
顾怀衍叹了口气，嘴角噙着一丝冷笑，好像对这尘世并无任何留恋了。
“反正也无人在乎我是好是坏，活着反而遭罪，倒不如乘鹤西去，也好过在这里受苦受难。”
“怎么就没人在乎了？”
“谁？”
“我啊，”容允珩似笑非笑道，“要是你是个正人君子不跟我争皇位，我直接谢天谢地万事大吉。”
顾怀衍：“……”
容允珩毫不客气地将他拽了起来：“行了别装了，这一路上的血都是那些暗探的，少拿这个糊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