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怀衍轻轻地扫了他一眼，并未对此有所评价，玩起了手上的戒指。
然后叶存凑近了些，不解道：“不过二殿下去找你不是因为王妃娘娘相求吗？你怎么还想着要谢他。”
顾怀衍“啪嗒”一声合上戒指的机关，抬眸看他：“就算我那母亲不求，我倒觉得他也会来。”
“为什么？”
“都说了是觉得，你让我给你能道出个什么理由？”顾怀衍弯着眉眼嘲讽他。
叶存自讨无趣地摇了摇折扇，把腰挺直了些，越来越看不懂这二人到底是什么关系了。
“王爷，”他试探着问道，“你没发现你和二殿下……好像相处得越来越和睦了？”
反正不是一开始的你死我活。
顾怀衍一挑眉。
叶存又来了兴致：“我说真的，就感觉挺微妙的。王爷你看啊，二殿下对谁都是和和气气的，唯独到了你这儿就是直言不讳。”
“还有还有，旁人王爷您看都不想看一眼，偏偏二殿下能分去您的心神，您说您是不是……”
“又想说我动心？”顾怀衍似笑非笑地望着他。
叶存眼神千古地看了他一眼：“我这就是问问……”
顾怀衍把银戒取下，在指尖旋着把玩，突然沉默了。
他倒是想知道，什么叫做心动。
古往今来无论是民间琐事，还是戏文话本，到底逃脱不了一个“情”字，顾怀衍对那些刻骨铭心且惊天动地的爱恋向来都是嗤之以鼻。
包括之前的戏子怜英，顾怀衍那时同样笑她痴傻。
可现在听旁人提的多了，难免开始好奇，不由得想起了那日在容允珩的寝宫里自己的轻薄行径。
当时只不过是忍无可忍想让容允珩难堪，从未想过这个行为会让他们的关系变成什么模样。
或许那位二殿下怒火难灭，现在与他还真的是不死不休。
但如今他和容允珩好像已经离至死方休越来越远了。
顾怀衍自己都没察觉到心底的一丝庆幸。
但若放在现在，他是不敢再做出那样荒唐的事来了。
他自己想不通原因，其实很简单。
不过是怕再度让二人不和，打破这难有的、让人贪恋的宁静。
“……我其实已经没了要他性命的想法了。”顾怀衍叹了口气，把戒指戴了回去，蓝玉的光泽在他眼底添了一抹亮色，却更显落寞。
“嗯，看出来了。”叶存突然不想理会自己这位阴晴不定的主子。
顾怀衍有些出神，脑中挥之不去的是那人一身灼灼红衣，还有寺庙里红梅的漫天花香。
原来他们都已经认识这么久了啊。
不知是出于何种情感，他可能不愿再与容允珩作对了。
而要达成这个目的，只有放弃他的谋划，放弃对容家的仇恨。
……应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