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为什么突然想学?”然后他又问道。
顾怀衍无所谓地笑笑:“听旁人提得多了,身上又流着顾家的血,想着要不干脆做点什么,省得他们乱嚼口舌。”
“大可不必。”容允珩言简意赅。
他脚下步子一停,目光看向前方,细辨之下却不难看出他是在注意着顾怀衍。
“顾家枪法也好,顾家的战功也好,那都是属于过去的顾家。”
“你若当真在意起了这个姓氏,倒不如用你自己所长,赋予顾家另一个意义。”
顾怀衍一挑眉:“哟,二殿下这是在劝我夺皇位?”
容允珩似笑非笑道:“不,我是在劝你还不如去好好经营长安城里你的商产,做个精打细算的商人也不是不行。”
“那算了,”顾怀衍十分简洁地拒绝了他,然后突然想起了什么,“那二殿下呢,你又想做什么?”
容允珩觉得顾怀衍这话问的实在突兀,便没说话
今日顾怀衍好像从一开始就给他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有些奇怪。
顾怀衍没听到他的声音,便自顾自地说道:“二殿下方才看那枪法不适合我,既然如此,那二殿下也练的自然也是合适自己的武功。”
“可为什么你身为皇子,纵然极力掩盖,使出来的招数都藏着一丝着阴戾狠毒?”
这句话终于让容允珩开口:“你想说什么?”
隐隐地,他好像已经猜到,顾怀衍怕是知道了择夜阁的存在。
顾怀衍转过身来,并未直视他,一双眼眸览尽朦胧月色,没有嘲讽,没有威胁,只是极为平静地问了一句:
“择夜阁里,真的如江湖传言一样,暗无天日?”
回答顾怀衍的,是容允珩的沉默。
他移开脸,好像不远处的花草树木更能吸引他的注意,以此来逃避这个问题。
他不知道顾怀衍是如何发现了择夜阁与他有关,也不知道顾怀衍为什么只是想问他这个,但现在他只想避而不谈,将其揭过。
一是不想回忆起那段似是模糊又历历在目的过往,而是他不愿,让顾怀衍知道。
除了怕顾怀衍利用此设局威胁于他,还夹杂着别样的情绪。
一种容允珩实在无法辨明的情绪。
“睿王殿下的话,我听不懂。”容允珩忽地一笑。
顾怀衍看着他,仿佛想从他的眼中看出一个回答,但只有疏离的笑意。
其实从洛阳回来以后,江南那边就递回了这个消息。
虽然没有实证,但顾怀衍从点点蛛丝马迹中理出容允珩与择夜阁有关的猜想。
尽管如今他并未承认,可他却已心知肚明。
于是所能搜集到的关于择夜阁的一切,被送到了他的桌案上。
顾怀衍那时翻动着纸张,眼神慢慢地,冷了下来。
原来容允珩的一身本事,都是从一个宛如炼狱的地方,拆碎了骨头剃去了筋骨,一点一点拼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