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允珩给自己倒了杯茶,递至唇边突然开始出神。
顾怀衍说他绝情,那便就绝情吧。
但他只是怕自己,会陷得太深。
因为他好像已经开始习惯了顾怀衍的存在,逐渐没了当初的抵触厌烦。
这种感觉,对吗?
“阿姐,你手怎么了?”容允珩突发现了锦瑟手上的伤。
“今天不小心摔碎了个瓷瓶,被划伤了而已。”
“上过药了吗?有没有找大夫?”
“放心,没事的。”
容允珩微微颔首,突然想起来临走前顾怀衍叫住了他,说了件事。
“二殿下说跟我划清界限就划啊,怎么也得表示表示吧?”
于是顾怀衍就向容允珩要了那日他塞给顾怀衍的糖酥。
本来想着就一份点心,给他送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以后就此远离顾怀衍。
可现在锦瑟的手让容允珩不想再麻烦他了。
算了,明天他自己来。
*
顾怀衍昨夜没有再回别院,而是留在了府上,好像并没有那么抗拒与镇北王夫妇同住一个屋檐下了。
当他收到容允珩差人送来的东西时,心中莫名有一丝怅然。
容允珩就这么想跟他撇清关系,只做对敌?
他拈起一块糖酥放进嘴里,总觉得比上次的甜些。
不过这并不是他应该思考的问题,毕竟他只是想寻个由头继续缠着容允珩。
于是一个时辰后,二殿下就收到了一封来自睿王府的信笺。
读完内容后,容允珩直接冷下脸来。
“殿下,这……怎么了?”
容允珩没急着回答常逸,而是细细地将信笺叠好,慢慢塞回信封里,然后微微一笑。
“啊,没什么,”容允珩的笑容十分友善,“就是顾怀衍这厮说我送去的糖酥难吃而已。”
常逸目瞪口呆。
这还没完,顾怀衍甚至洋洋洒洒写了几大篇他对长安城中珍馐佳肴的所得,又是美人素手调羹,又是红颜添香斟酒。
总而言之,他觉得容允珩府上的膳食一无是处。
“我就应该往里面灌两瓶断肠散得了,省得他又来烦我。”
常逸叹了口气:“殿下,您先冷静些,气坏了身子不值得。”
容允珩想着自己要避免与顾怀衍有交集,于是忍下这口气,将信封胡乱放到了一个盒子里。
没想到接下来的几日,顾怀衍天天一封书信送到二皇子府,里面无非是些风花雪月无聊闲话,容允珩看都不想看。
偏偏他又不能叫人扔出去,若被有心之人拾去,怕是会成为一个潜在的危险。
容允珩只能让锦瑟原封不动地收起来,少搭理这个无聊至极的家伙。
但容允珩也明白,顾怀衍这是在日日提醒着自己他的存在。
怎么就不能消停下来了?
容允珩正忙于谋划,一连数日没见到顾怀衍,本以为可以了却一桩心事,转头就在皇宫里碰上了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