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在床边,正百无聊赖地将剧本翻来翻去,突然听见了门铃作响。
这时已经十一点多,还有谁会来呢?
从监视器看去,方斐愣了愣,然后打开了门:“万导?”
万臣云四十来岁,很瘦,站着不动时背又有点佝偻,剧组里有些工作人员私下里管他叫“麻杆”。他颇有些艺术家的特质,长发,蓄须,戴黑框眼镜,沉默不语时眼神总是很空,仿佛随时随地都在发呆。
但这样一个人脾气却算不上好,拍戏不顺利时除了叶协徽,他谁都敢骂。方斐也被他骂过,许多次,因为接不住沈诀的戏反复重拍,万臣云对他很不耐烦。
不速之客的眼睛透过镜片打量方斐时目光锐利,把他从上到下扫了一圈。
见方斐还穿戴整齐,万臣云笑了笑:“还没睡?”
“您有什么事?”方斐问,同时心里有一块石头吊在了半空。
他和杨远意的关系不算秘密,杨远意的好友如陈遇生、沈诀,他的朋友如傅一骋,甚至前任夏槐都或多或少地知情。但别人只看得见杨远意对方斐非常欣赏,更深层次的原因只停留在无法证实的传闻。
这时杨远意半夜还在方斐房间,他不太想让万臣云知道,不动声色地往前挡了挡。
“今天和沈诀那场对戏,压力很大吧?”万臣云开口确实是公事,“我见你好像自己也不太满意,就想着,和你沟通一下。”
他说的是实话,方斐戒心有所放松仍挡在门口:“可是今天很晚了,万导不休息吗?”
“跟你在一起就算休息了嘛!”
万臣云笑的更灿烂,他边说边往房间迈进一步,大有登堂入室的意思。
全身的血有片刻冲向天灵盖,方斐伸手想拦,万臣云身形一闪钻过了空隙,紧接着就想用脚踢拢厚重的门,随后他近乎热切地抓住了方斐的手腕。
“别动。”他压低声音,“你应该不想被人听见大半夜我们抱在一起,对吧。”
方斐瞪大眼睛。
万臣云:“阿斐,今天就让我在你这儿睡一晚,嗯?”
唇齿开合间方斐闻到了一股酒味,先是一愣,随后似乎领会到万臣云想做什么,奋力地把他朝反方向推。他一米八左右的个子,平时也坚持锻炼,可大约心慌加紧张,第一下居然没把看似瘦弱的万臣云推动!
万臣云被他的抗拒刺激得更兴奋了,反握住方斐的手腕,使了个巧劲儿,将人往玄关处的墙一按,接着一条腿就插 入了方斐的膝盖中。
门虚掩着,好像吃准了方斐不敢直接喊,万臣云嘿嘿笑了两声:“可说呢,喜欢玩欲拒还迎?难怪别人说你好弄。洗澡了没?怎么这么香……”
酒气四溢的呼吸吹在耳旁,只让方斐恶心。
他这姿势别扭,眼看万臣云要贴到自己颈间了,方斐心一横,往回侧头,利用对方手间的松动,猛地抽出一只手飞快转身钳住他咽喉。来不及喘气,腰间因为剧烈的变化有一股筋剧烈抽动着,方斐抬起膝盖用力地撞向万臣云胯间——
“啊!”对方痛呼,一个趔趄重心不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