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的傍晚,从车内到室内的途中,空气里充斥着燥热难耐的触感。
宋稚不禁皱眉,他向来讨厌炎热。眼睛半睁半闭来到家门口,晕晕乎乎按开密码锁。
房间内开着空调,室外的热浪瞬间被压下一半。
兰姨终于肯帮他提前开空调了,之前天天给他洗脑节约用电,每次回家都热到要死。
宋稚换掉拖鞋,眯着眼晃晃悠悠往里走。他来到客厅沙发附近,轻车熟路往后靠。
“小心。”
宋稚被人托住,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
困意瞬间被驱散,他睁开眼,恰好和严淮的脸对了个正着。
眼前的男人把他托在怀里,腰上还系着围裙。
宋稚这才留意到身后,因为太困,他躺下时没太留意的方位,他准备躺的位置不是沙发而是茶几。
严淮眉间拧得深,弯身勾起他的膝窝,拦腰把人抱进柔软的沙发里。
惊喜来得突然,宋稚根本没反应的时间,以至于他怀疑是在做梦。
宋稚拱腿蜷起膝盖,顺手拿着靠枕放在胸前,下巴颏垫在上面,“你、怎么、回来……”
严淮坐在宋稚身边,帮他脱下挂在脚上的拖鞋,轻放地上,“我以为会有人想我,就赶回来了。”
昨晚严淮签完合同就马不停蹄坐飞机回国,就连那天的晚安,都是在赶去机场的路上发送的。
宋稚抱着靠枕,把头往下埋。为什么说这种话,他的心又要藏不住秘密了。
见宋稚不回,严淮刮了下他的鼻梁,“所以,我到底有没有自作多情?”
这种人好讨厌,他要是想我直说就得了,干嘛非要问我想不想他。
宋稚伸直腿,翻身把脸埋进抱枕里,假装没听到。
严淮搓了搓他发烫的耳廓,“不逗你了,我先去做饭。”
捏住耳尖的手指脱离,宋稚能感受沙发有向上抬起的幅度。
身边听不到动静后,他做贼似的从抱枕里探出头往厨房看。
严淮穿着一件纯色家居服,贴身的材质遮不住他完美挺拔的身型曲线。
宋稚抱住靠枕,激动的把头拼命往里埋。
有这样的老公也太烦人了。
好像怎么都看不够。
想看一辈子。
*
晚饭后,严淮照例去书房忙工作,宋稚坐在沙发上假意看电视,眼睛却不停往二楼书房门口瞟。
已经十点半了,他还没完成工作吗?都那么有钱了,干嘛还要这么辛苦。
要不去送点水果?刚才也没来得及问他什么时候走,如果明天一大早就走,他俩就只吃了顿晚饭,这也太亏了。
宋稚来到厨房,拉开冰箱的门,从里面翻出橙子拿去洗,又把两枚洗净的脐橙放在菜板,准备设成小瓣。
*
严淮书房的门被人敲响。
他随即放下钢笔,合拢文件,“进。”
推门而入的宋稚两手空空,严淮轻微挑动眉尾,他以为至少会有水果或者咖啡送进来。
“怎么了?”严淮看宋稚的表情不太对,不禁皱起眉头。
宋稚一语未言,双手被在身后。他慢慢走在严淮面前,两个人之间隔着一张深色办公本桌。
从表情可以看出,宋稚显然做了长时间的心里挣扎,随后,他伸出左手在严淮面前。
严淮握住他的手腕,顺着手指看,“怎么了?”
“疼。”宋稚说。
严淮又把视线放在宋稚刻意伸出的指尖处,他借着光仔细看,才发现指肚上有处不足半厘米,被刀尖划破的痕迹。因为划痕过浅,连血痕都没有留下。
严淮小心捏住指尖,嘴唇对着伤口轻轻吹了吹,极其有耐心道:“还疼吗?”
“疼。”宋稚眼眶微红,口气中尽是委屈。
严淮的心思随着那声疼飘得到处都是,他按捺住冲动,捏住宋稚的手指轻吻上去,“现在呢?”
“还疼。”宋稚说话时,被亲吻的指尖都情不自禁跟着发抖。
他太敏感了。
只要一点点,就会有反应。
严淮沉迷这种反馈。
他从办公椅上起身,越过桌板来到宋稚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