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去东京。”
“我要面圣。”
“哪怕敲登闻鼓,我也要把郡公带回来。”
赵兰蕙急道:“好丫头,你向来是个通透人,这回怎么犯糊涂了?我之所以告诉你这些,不是为了让你愧疚自责,更不想刺激你冲动行事,而是为了给你交个底儿,不要辜负了兄长的一片苦心。”
林悠然望着墙上那方御赐的匾额,缓缓言道——
“我知道他想护着我,所以才一力担下所有罪责。我也知道,凭着他的智慧早晚能应付过去。但是,这很难,他不知道要吃多少苦,受多少委屈,放弃多少原本属于他的地位和荣耀,才能勉强脱身。”
“可是,如果做这件事的人换成我,事情就会变得简单很多。因为,这一切的关键是我——无论种麻山药还是与辽人交易,直接参与的人是我。如今郡公想要把我择出来,咱们手里的一切人证物证就都不能用了。
“蕙娘,我也想护着他,不想让他被关押,被冤枉,被别有用心之人恶意中伤。哪怕我力量微薄,也不想再让他单枪匹马去独闯。
“这一次,就让我护他一回吧!”
夕阳最后一丝余晖映在林悠然脸上,明明再柔和不过,这一刻却让人恍然觉得,锋芒毕露。
不仅赵兰蕙,屋内所有人都没再阻拦。
当天夜里,林悠然就出发赶往东京,带着那方御赐的“义商”匾额。
车马进城的时候天微微亮。宽阔的御街人来车往,沿街商贩睡眼惺忪,大相国寺钟声清越。
在繁华的东京城中,这只是再寻常不过的一天,然而对于来自南山村的这一家人来说,面对的却是生死大事。
文德殿中,官家赵恒听着底下宰相和副相两派人为了芝麻绿豆大点的事争论不休,百无聊赖地看着滴漏。
突然,远远地听到一阵沉闷的鼓点,赵恒猛地挺直腰板。
有人在敲登闻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