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1 / 2)

但不知为何,原本放着琥珀的那只琉璃箱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余舟带来的那对花瓶,里头还插着几支新摘的荷花。

“这……”余舟见自己送给平西侯的破花瓶被摆在了原来最重要的位置,顿时臊得满脸通红,小声朝裴斯远道:“你伯父为何要把这对花瓶摆在这里?”

裴斯远看着那对花瓶,目光落在那几支新摘的荷花上,目光看着比方才更凌厉了几分。

“你们在这儿呢?”平西侯的声音从两人背后传来。

余舟被他的声音吓了一跳,下意识想抽回被裴斯远握着的手,但不知为何,裴斯远反倒将他的手攥得更紧了些。

“怎么样?喜欢吗?”平西侯看向裴斯远,笑道:“那日你说过那番话之后,我便让人折了几支荷花,发觉确实很衬这花瓶。你说的没错,这的确是很有心的贺礼,此前我不该那般误会你。”

裴斯远拧眉看着平西侯,表情满是戒备和审视。

平西侯却像是没看出他的异样一般,依旧和颜悦色地道:“放松点斯远,伯父今日也给你预备了好东西。”

他说罢看向余舟,笑道:“哦对了,那只琥珀你不是说喜欢吗?我让人包好了,放到了你们房里,走的时候别忘了带。”

余舟正想拒绝,平西侯却没再多说什么,笑着睨了裴斯远一眼便走了。

“他……”余舟正想开口,便见裴斯远面色极其难看。

“你没事吧?”余舟反手在他手上捏了捏,问道。

裴斯远稍稍收敛了眼底的情绪,哑声道:“走。”

“现在就走吗?”余舟问道。

不待他话音落下,裴斯远便牵着他的手大步朝外走去。

然而就在这时,背后突然传来了一声清脆的琴音。

“琴师?”余舟小声道。

裴斯远顿住脚步,转头看向高台,果真看到一袭白衣的琴师端坐台上,正在抚那把琴。

他修长的指尖在琴身上不住按压拨弄,琴音便如流水般淙淙而出。

这曲子与那晚余舟听过的似乎是一支曲子,但不知道为何,如今余舟再听却没了那样的心境。

那日的琴声给人一种旷达洒脱之感,今日却莫名带着几分铿锵,哪怕余舟不懂音律,也听出了几分差别来。

裴斯远看向台上那琴师,眼底闪过一丝疑惑。

余舟不明所以,只觉得心中有些不安,便下意识朝裴斯远身边又凑了凑,身体几乎与对方挨到了一起。

“好!”

过了不多时,台上的琴音一收,众宾客当即忍不住齐声喝了一句彩。

随即,便有人开始吹捧起了平西侯的这把琴。

平西侯走到高台边拾级而上,走到了琴师的身边。

他眼底带着几分笑意道:“诸位今日只当这琴才是我花力气搜罗来的宝贝吗?”

他话音一落,众人不由一怔,随即都面露不解。

平西侯在众人的目光中,朝琴师伸出了一只手,眼底带着不加掩饰地笑意。

琴师略一犹豫,将自己的手递到了平西侯的手中。

这下众人恍然大悟,竟是纷纷开始朝平西侯道谢。

大渊朝好男风的人不少,平西侯丧妻多年,如今转了性子不知从哪儿弄了个男宠,众人虽惊讶,但也都见怪不怪,顶多回去之后在背后揶揄几句,当着面自然还是要说场面话的。

余舟看向裴斯远,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觉场面有些尴尬,又有些诡异。

“走吗?”余舟问道。

裴斯远拧了拧眉,没有做声,只目光一直落在琴师身上。

琴师今日依旧和昨日差不多,穿了一身简单的白衫,那白衫是广袖的长袍,穿在他身上松松垮垮,不过并不难看,反倒挺符合他的气质。

其实仔细看去,这琴师的长相也只能算中等偏上,不丑,但也绝对算不上是美人。

平西侯牵着琴师,朝众人说了几句什么,余舟心思烦乱,压根也没听。

就在他转头看着裴斯远走神之际,便见对方瞳孔骤然一缩,像是看到了什么难以置信地事情。

与此同时,只听“砰”一声,像是有什么重物从高台上落了下来。

余舟转头看去,发觉台上的平西侯不见了,只剩琴师还站在那里。

而此时他身上的白衫沾着红色的血迹,但那血迹显然不是他的。

余舟看向台下,这才发觉平西侯正被一堆人围着,想来那血定然是他的了。

“快叫大夫!”不知是谁喊道。

随即有人匆匆跑着出去了。

琴师立在台上,手里握着一把带血的匕.首。

大概是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侯府的护卫都有些不知所措,执着刀一时也不知该上前将人直接捅了,还是要先拿下。

“他……”余舟怔怔看着琴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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