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钦鸣后脑勺不动。
阮颂又挤了一下,直接矮身趴到任钦鸣肩上,交付出自己全部上半身的重量:“不就是一通电话吗,是不是真生气了,别是故意演我,脸转过来叫我看看。”
任钦鸣不转。
任钦鸣还不给看。
每当阮颂伸手想捧他的脸扭过来,他便更进一步埋头压进被子里,无论如何也不愿意。
阮颂也不跟他来硬的,只是压着人,拿自己尖尖的下巴搁在任钦鸣肩膀上说话:“我以为生了气至少也是赶我睡沙发,怎么自己傻里傻气跑出来了,惩罚谁呢这是。你现在反悔说要换你进去睡床还来得及,我可以装作没听见。”
“然后你确定衣服都脱一半了,还是铁了心不打理我吗?”
“我自己动也不理我?”
“不限制你次数也不理我?”
“还是我等会先帮你口出来,再同意你今天晚上可以不戴套,随便用什么姿势都不理我?”
阮颂刚开始那几句任钦鸣还能顶住。
但越到后面,身上人平铺直叙、口吻好像在谈论天气的话语越离谱,几乎直接把他内心最深处的想法全给说出来。
任钦鸣甚至有一瞬错觉:现在阮颂不是趴在他耳边说话,而是在跟他电话磕炮,语爱。
那一句句露骨且画面感极强的描述,饶是任钦鸣这种十八岁就持证上岗的老司机也听得面红耳赤。
心脏在胸腔里狂跳,没两句便露了马脚,连阮颂的手直接从被褥缝隙伸进来都忘了抵抗。
而等他再回神,阮颂已经不知何时脱掉鞋,整个人钻进他被子里。
熟悉的体温从那紧紧贴在自己背后的胸膛传过来,阮颂径直摸进他的睡衣衣摆,微沉的嗓音像是带着某种摄人的魔力,低低通知他说:“你偷偷石更了哦,任老师。”
任钦鸣猝不及防听见阮颂喊他老师,太阳穴都跳了跳,终于是没忍住,猛地一把翻身将阮颂作怪的手,抓好直接按到他脑袋上。
自以为恶狠狠盯着人道:“喊我老师我就不生气了吗?”
阮颂被他牢牢桎梏在身下,两汪含笑的眼眸却似林间清泉,丝毫不意外他忽然的反应般:“那叫什么?你喜欢我叫你什么?叫哥吗?”
任钦鸣太阳穴又跳了两下。
阮颂眉眼弯弯,笑得更欢:“钦鸣哥?”
当场任钦鸣脑子里“轰”得一下某根弦就断了,连脱阮颂上衣的步骤都免了,瞳孔深深直接扒下他的睡裤。
拧着人便让阮颂翻了个身,巴掌落在他屁股上:“腰抬好,明天剧组别去了。”
阮颂挑眉想说点什么。
任钦鸣已经俯身一口咬上他的后颈,嗓音嘶哑道:“反正只是帮忙,也没拿他们工资。”
…
顾屿洲拍好的小视频,阮颂一直到第二天下午一点睁开眼才看到。
距离顾屿洲说的十点,已经过去两个小时。
期间,顾屿洲分别在早上九点半,以及十点整又给他发了两条消息。
一条是提醒看到了视频记得回话。
另一条是告知自己他已经登机准备回国,已经和设计师沟通好了,戒指想改可以随时托人再带过去,他有朋友经常在国内外往返。
前前后后,顾屿洲一点私心没带,帮这个忙帮得尽心尽力,恨不得比他还上心。
阮颂都快忘记这人喜欢过自己了。
【有钱没有,反正我有了颂:就这样简简单单挺好,我真挺满意的,感恩!到时候过生日叫任钦鸣亲自下厨给你们吃!谢谢老板.jpg】
…
任钦鸣生在十二月。
他过生日当天,A市迎来了今年的第一场雪,鹅毛大雪。
仅仅一晚上的功夫,外面的街道建筑便银装素裹,松软的冰花漫天飘散着,阮颂早早将家中的暖气片和地暖打开。
生日就在家里办。
甚至如果不是老朋友们起哄,想找个借口聚一聚,任钦鸣根本不会想着要这么大费周章。
除开他跟阮颂分开的那年,往常都是两人随随便便从街边小店买一块巴掌大小的蛋糕,插上一根细瘦的蜡烛,糊弄闭眼许个愿就算过了。
唯一的变化可能就是上大学之后,还会额外配上几只卤鹌鹑、几听啤酒。
毕竟那时候都没什么钱,也都不是多讲究仪式感的人。
所以像今年这样请一帮朋友到家里吃饭,已经是大操大办的水准。
只不过阮颂特地交代了让大家不用带生日礼物,每个人带点爱吃的菜过来丢给任钦鸣做就行,免得他还得费脑子记账,总想着得瞅准机会还回去。
累得慌。
眼下一大清早,两人困在床上还没准备好开门迎客,门铃已经从外面被按得叮咚直响。
就这催魂的按法,不看也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