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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空城。
最大的酒楼内,客似云来。
纪重霄将身娇体弱的小师兄用新制的雪色羽缎披风裹好,才打横抱起,下了马车。
至于为什么是羽缎不是毛茸茸的狐裘?
那是因为楚辞舟自打变过小狐狸,说什么都不残害小动物了。
而且也不是小少爷娇气,几步路都不想走。
完全是他下不了这高大的马车。
试过,差点摔个倒插葱:)
楚辞舟喜欢热闹,在马车上就叽叽呱呱地和魔尊大人说,自己想在酒楼大堂里吃着点心听八卦。
但是现在纪重给自己丢了个遮掩惊世容颜的幻术,为楚辞舟点了十几样当地特色的灵食小吃,还温声细语地哄他吃一些。
楚辞舟却垂着头,心不在焉地用筷子扒拉两下。
一点也没有来时的活力。
师兄怎么还在想马车上的那件事?
在楚辞舟看不到的角度。
纪重霄眼神阴翳,袖下的手指攥紧,心里恨宁珩恨得要死。
老东西真晦气。
害得他的宝贝都没胃口吃东西了!
恰在这时。
临座的几位修士高声交谈。
传到了两人的耳朵里。
“你听说了吗?天元宗被一个剑修血屠了!”
“什么?还有这种事?”
“这还有假!天元宗虽然算不上什么排的上名号的大势力,也是个二流宗门,可是那个剑修就出了一剑!”
“整个宗门的修士都被剑气震成了一片血雾,连出关的老祖宗都魂飞烟灭!”
“不信你抬头看看,那边的云还是猩红的呢!”
“还真是!”听者推窗一看,惊诧不已,“你是从何得知?莫非是亲眼所见?”
“你应该听说过十年来天元宗管辖的城镇闹妖祸,莫名其妙的失踪了很多幼童……”
“对啊,天元宗主还曾去捉拿……”
“我呸!”说话者一脸义愤填膺,撒下手中瓜子,拍案怒斥。
“原来那些童男童女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就是被这个人面兽心的宗主抓去做了炉鼎!”
“也不知道这禽兽怎么误打误撞抓走了这个剑修的小娃娃!好像那孩子才三岁……”
后面他们再讨论别的楚辞舟已经进不进去了,他满脑子都是——
血屠宗门。
炉鼎。
三岁的小孩!
楚辞舟听到这里忽然打了个冷颤,手里的银筷也哐当一声掉了,抓着纪重霄的衣摆,软软的声音都有些变调。
“纪重霄,他们说的天元宗,是我们来时路过的那片焦土吗?”
“嗯。”
纪重霄随口应道,修长的手指捏起一片晶莹剔透的茯苓糕,喂到他的嘴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