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古至今,奸佞能够善终的可寥寥无几。
不过这对于蔺绥来说并不是什么问题,蔺绥转动着手腕上的红珠,唤人收拾了药碗,想着燕秦会在何处。
根据命运的指引,燕秦一定离他不远,只是不知什么时候会送到他的跟前来。
蔺绥披衣,打算起床在府邸内走走。
门外候着的仆人立刻紧张的不行,叮嘱他多穿些,似乎是生怕这五月的天气能让他病倒。
“我身子骨还没那么弱。”
蔺绥摆手,这身体只是伤了根基容易发虚。
喝药续命就是靠着那些药压制毒性,并且吊着元气,毒素在身体内堆积,所以略显虚弱,但也没有真的到弱不禁风的地步,也并不会动不动咳血。
这点让蔺绥比较满意,要是虚弱到爱都做不了,他会不太高兴,这一点与共感唤醒记忆无关。
毕竟欲是人之常情,也是他被取悦的一种方式,他可以选择不那么做,但不能安排他做不了。
彩绡见主子不听劝,有些着急地说“可您前些天才说您身子骨更差了。”
蔺绥一时静默,原主的确说了这种话,不过不是因为他的身体更不舒服,而是想用这件事来对外界传达信息,好叫那些紧盯着他不放的人能够从他身上转移一点注意力。
“无碍,最近府里有进什么新人吗?”
蔺绥转移了话题,在庭院内散步。
彩绡摇头道“没有,爷可是觉得奴仆不够使了,还是想要再增添一些人手,奴婢可以立刻去安排。”
彩绡是陈和给原主的人,一直在原主身边做一等使女,府内虽然有专门的管家,但她的权力远在管家之上。
“把所有的人再查一遍,最后呈上来让我过目。”
蔺绥想着没有新人大概燕秦不在其中,看来是玩不了什么霸道老爷俏奴仆的戏码。
不过断然没有白说出的话,他干脆把人彻查一番,看看这府里有多少不老实的人。
毕竟陈和留下来的人也并不是都信服原主,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说不定就能揪出两个背主的家伙。
彩绡闻言神色微微严肃,立刻点头。
晚间的粥由另一个一等使女云绡端来,摆放在蔺绥的身边。
原主周身伺候的两个一等使女,一个主内,一个主外。
云绡性格沉稳,不爱多言,负责处理内务,彩绡则泼辣外放,负责处理外事。
蔺绥喝着煮的软烂的粥,动作颇为缓慢,云绡静静候在一旁,安静到让人似乎可以忽略她的存在。
蔺绥观察了她好一番,放下了手里的勺子。
云绡立刻递过了干净的帕子,等着蔺绥接过。
“云绡,这内务你打理了许久,想不想做些其他事情?”
云绡闻言微惊,立刻行礼道“主子让奴婢做什么,奴婢就做什么,不敢有别的多想。”
“以你的能力,只做些内务未免有些可惜,我现在有些新的事要交给你,你敢还是不敢。”
蔺绥可没打算向原主那样坐吃山空,对于他来说,要做一件事情,当然就要做好,哪怕是做奸佞,也要做其中最出挑的一个。
云绡恭敬垂首“主子有令,云绡自当全力以赴。”
蔺绥对她吩咐了一番,解下了腰间的令牌,放在了她的手中,让她现在进宫到内务府去。
彩绡和云绡都是陈和给原主的人,往上三代都查得清楚明白,他们的卖身契包括一家人都在陈和的势力网中,不怕他们背叛,蔺绥自然也用的放心。
云绡在第二日早间来回复,彩绡便有些坐不住了。
她一向以主子身边第一人自居,而今主子让云绡去和宫里的人联系,摆明了是要更重用云绡。
蔺绥往湖里撒了一把鱼食,看着那些鱼儿越出水面争抢。
“一个池子里,跳的最欢的那条鱼,一定容易先被吃了。”
蔺绥的语气平和,彩绡以为这是警告,脸色有些发白。
“不过总得跳的高些,那样才能叫人记住,只是面上扬了,心里可别扬着。”
蔺绥需要一个在外能够宣布自己旨意的人,彩绡就是很好的人选。
只是人在河边走,也得小心不摔下去才行,蔺绥身边不需要骄傲自满,太把自己当回事的人。
彩绡行礼“奴婢省得。”
“放心,你在我身边这么久,我自然是知晓你性子,你办事我一向放心,只是不可能所有的事都让你揽了去,你若是只想要肥差,那我便再为你调动调动。”
蔺绥知道她忠心耿耿,没有的心思,便也愿意给个甜枣。
彩绡摇头“为爷做事,怎能挑肥拣瘦。”
如是她又恢复了以往泼辣丫头的模样,面上带笑。
她道“名册正在整理了,晚间能送到您的案头上。”
他们正在这说着话,有小厮来报,说户部的王大人提着礼物来探病。
蔺绥换了衣服去了堂屋,这户部的王大人算是跟在原主身后拍马屁的小弟,没什么能力但拍马屁的功力一绝,也稳稳地在朝里当着官,平日里会时不时的给原主送一些珍稀玩意儿,和原主一起冒坏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