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她等不到了
可那样，她还怎么找失踪了三天的母亲，怎么找这十二年来唯一对她好的母亲？
曲念忍着痛和苦，熬过一天天的日子。
直到有一天，她从母亲平日里偷偷给她塞钱的小石缝里找到一块小白塑料布包裹的纸条。
曲念眸光闪动，几乎喜极而泣，一行泪不堪重负，落下来晕开纸条的字迹，模糊了一片。
——小念，等着妈妈，妈妈会回来接你，最迟两个月之内一定会接你离开，事发突然妈妈来不及和你解释那么多，希望你能原谅妈妈，这两个月你爸说什么你就做什么，尽量少惹他生气，只要过了这两个月，妈妈保证你再也不会再这样的生活里。
两个月。
曲念在心里默念。
还有两个月，她就可以永远逃出这个地狱一样的家庭。
两个月，她只要努力的顺着父亲的要求，尽量不惹他生气少挨打，咬咬牙熬过去，她就可以摆脱这样的日子！
两个月后，她会和妈妈走进另一个美好光明的世界，只有她们母女俩，相依为命，再也不用每天担惊受怕，伺候着阎王一样小心的做事。
曲念抱着对未来的期待，熬过每个心惊胆战的日夜。
拥有希望的日子总是过得飞快的，哪怕它再过难熬，可谁让她已经看到了终点。
她的终点，不，是这段难熬日子的终点，马上就要结束了。
马上。
再坚持一下。
只要再坚持一下。
她抱着希望，等那一天的到来。
她忍着痛，忍着泪，在黑夜中抱紧单薄的自己，望着天空挂着的满天星辰，满怀希望。
可或许，就像是要相得益彰她犹如被诅咒才会投身到这样家庭的命运似得，上天跟她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
她的母亲，没有来。
她不信，她不信母亲会抛下她。
每每黎明来临时，曲念都期许着，今天，母亲会不会突然出现接走她？
今天，会不会成为这样难熬生活的终结？
她的憧憬，她小心翼翼的期许，从这一天开始，便从来没熄灭过。
但或许是上天原本就不够厚爱她，她的两个月，哪怕在她的无限期待中硬生生的变成了两年，她的母亲也从没有出现过。
两年，足够改变很多事。
父亲带着她搬了家，娶了又死了儿子的寡妇，三个人在城里街边做起了买卖。
只不过，令人意想不到的是成了父亲名副其实妻子的寡妇，却遭遇着和母亲当年一样的对待，打骂如家常便饭一般从不间断。
而她，也在人生地不熟的城里辍了学，被迫每天照看着小摊子，为他赚取微薄的生活费。
……
“死丫头，你过来，看我不打死你。”男人涨红着脸怒气冲冲地冲曲念招手。
“我真的没拿，不是我！”
曲念一步步后退到墙角退无可退，紧张的摇头解释，脸色吓得泛白。
“小·畜·生，你长本事了啊，学会偷钱了？不是你还能有谁！这摊子的钱就你管！没了你说不是你，骗他妈谁呢？”
说着，男人一把拎过她的领子狠狠地往地下一掼。
曲念被水泥地坚硬的凸起戳中，背部立马澿出了鲜血，很快染红衣襟，在昏黄的白炽灯下格外刺眼。
咬紧唇忍住闷哼，曲念白皙的额头上一片晶莹的汗渍，抬头倔强盯着男人：“我说了我没动，就是没动，你打我我也是这句话！”
“好啊，我看你说不说。”
男人说着一脚踢在她腿上，十足的力道让曲念身体擦着地面滚到一边，接下来拳头雨点般落在一声不吭的她身上。
“我看你说不说。”男人越发狠戾，拽着曲念的头发，一个耳光抡了上去。
“呃……”
额头猛地撞到墙上，鲜血粘稠的滴滴答答的顺着发丝流淌。
曲念眼里一片朦胧，脑袋里嗡嗡的声音扰的她晕乎乎的想吐，似乎又一个声音再说——
就这么死了吧，反正也不会有人心疼，这么活着有什么意义呢？
死么？
死在亲生父亲的暴打之下么？
怎么…
这么不甘心呢！
指尖摸索到一个冰冷的圆柱状物体，曲念手心紧了紧死死地握住，毫不犹豫地用尽全身力气使劲一挥。
“嘭！！！”
四溅的玻璃碎片划伤了她白皙带血的脸颊，曲念身·上暴怒的男人顶着血淋淋的头，摇摇晃晃向后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