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消受不起
温柔宠溺地看了眼身边的迟念，吴起川回过目光，望着前面的车流：“说吧，今天想去哪儿，购物还是什么别的，我都陪你。”
他神情太过温柔旖旎，迟念静静看着他精致完美的脸庞，心里忽的涌上一股股负罪感。
迟念瞳孔闪了闪，过往的片段黑白色剪影交织在眼前。
她恍然，从第一次见吴起川开始，他就在帮着她，顺着她，什么都想着她，这么多年还是一点都没变过，一如从前。
可是，今时不同往日。
心里的负罪感随着吴起川的温柔愈发扩大，迟念轻轻咬住唇瓣，她好像不能再自欺欺人下去，继续假装坦然地面对他了。
不余片刻，脑中就已经清晰地做了定夺，迟念眸光微暗，决定跟他说清楚。
他想要的，她无论如何也给不起他，他对她的好，她注定要辜负。
沉寂了好半晌，迟念才慢慢抬头凝视着他，清澈的眸子有些迷雾，声音沙哑缓缓启声：“起川哥哥，停车吧。”
他话落后她的沉默，如今又提到要他停车，她鲜少管他叫哥哥，吴起川何其敏锐聪明，大概也猜到她一会儿要说些什么拒绝的话。
握着方向盘的手指不由收紧，吴起川眸色暗沉，勾唇勉强苍白的扯出一抹笑：“停车干什么，快说去哪儿。”
受不了他明明什么都知道还偏要自欺欺人，心里难受愈加，迟念的声音暗哑，狠心重复。
“吴起川，你停车，我有事跟你说。”
吴起川眸子闪了闪，固执的开口，语调中分明带了隐忍：“有什么事，到了再说。”
迟念眼眸愈加沉寂，她心口起伏，“我对不起你。”
“…………”
额前青筋突突直跳，吴起川眸色一敛，狠踩刹车到底，车子唰地停在绿化带旁边，也不管后面有多少受到惊吓的司机在恼怒鸣笛。
吴起川下颚扳的僵直，侧过身看着已经眼眸湿润的迟念。
气氛沉闷压抑，彼此对视中吴起川脸色紧绷，猛地欺身按住她的肩膀狠狠抵在车窗上，声音低哑发狠：“你到底想怎样，嗯？”
“你想告诉我你不喜欢我？”吴起川眸子冷漠没有一丝温度，直直望进迟念眼里，咬牙切齿：“还是想告诉我，你他｜妈｜的和迟晗在一起了！”
“…………”
迟念眼眸颤抖，不知道吴起川他是如何知道的，更是从没有见过吴起川和自己急红了眼的样子。
一滴泪突兀的从眼眶滑落，迟念看着眼前目眦欲裂的吴起川，心脏发疼觉得窒息。
“滴——”
车外传来刺耳的鸣笛的喇叭，却谁也没有去管，彼此痛苦的对视终究是迟念败下阵来。
迟念清透的小脸苍白如雪，她咬唇别过视线：“吴起川，你以后不要对我这么好，我受不了，我会觉得我欠你的这辈子都还不清。”
听罢吴起川冷笑一声，随后钳着她力度又狠了几分，脸色铁青地盯着她，一字一顿咬牙道：“不是觉得，你欠我的早就还不清了！”
法拉利停在路中间，后面已经堵起了长龙，不耐烦的“滴滴——”声像是要刺破人的耳膜。
风缓缓从微开的车窗缝隙中吹过来，撩起她耳边的发丝，迟念缓缓的轻吸一口气，清澈的眸子荡漾着泪光，她含着泪，平静道：“我的确和迟晗在一起了，所以只能辜负你，你越对我好我就越觉得对不起你。”
“这些年我知道你对我有多好，比任何一个人都好，比任何一个人都要迁就我，可是你想要的，我真的给不起。”
“我对你……”迟念抿抿唇，“我对你真没有那种心思。”
“这世上没有人比我更自私，就算你为我付出再多，我也不会动容到拿我的感情作为回报。”
迟念小脸苍白，曾经言笑晏晏的眸子此刻是近乎被逼迫至此的平静，她唇瓣没有一丝血色，哑声道：“对不起，别再对我好了，我给不起了，再也给不起了，你明明知道……”
吴起川眼眶通红地看着她，嗓子艰涩，眸中的隐忍如火山爆发前夕的沉郁。
“我知道对不起这三个字很苍白无力，可我只能说这三个字，只能跟你说对不起。”
她眸光颤抖着缓缓抬起小脸凝视着他，苍白的指尖狠狠抠住真皮的座椅。
“放过我吧，不要在固执了，我们根本不可能，我负担不起你的感情，这样我们都不痛快。”
胸膛里积蓄的怒火忍无可忍，吴起川板住迟念的头狠狠带向自己，鼻尖几乎贴着迟念的鼻尖。
“你什么意思？嗯？”
“我的感情就这么让你承受不起，你居然想和我一刀两断也不肯接受？”
一点点逼近，他猩红着眸子紧紧盯着她，语气狠戾却又带着怎样也掩饰不掉的哀伤：“我不求你能接受我，但你何必连着我的感情一起丢掉？”
钳住迟念抗拒抵在自己胸膛的手，过近的距离，吴起川微微低头，几乎要吻到迟念的唇，却被迟念狠狠地一偏头躲掉。
“呵……”
吴起川轻笑一声，理智骤然清醒，颓败地后退松开禁锢着的她，他偏过头：“迟念，我不逼你，我等着要你心甘情愿的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