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可笑点,甚至他可能都撑不到得肝硬化。
也是以这样可笑的方式,他理解了唐平建。
陆无祟坐到了唐平建的床头上,沉声道:“距离死还有段距离。”
唐平建的眸光暗淡了下去,“什么距离?”
“要是我打定主意给你做手术,这个时候,又恰巧给你找到了合适的□□,你就能活下去。或者好好给你养身体,你再活个十年应该没有问题。”
唐平建似乎很笃定,“你不会的。”
“我不会?”陆无祟嗤笑一声,“你为什么觉得我不会?”
唐平建道:“你应该巴不得我早点死吧?你恨了我那么多年,我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
陆无祟静静地看了他片刻。
片刻后,他垂下头,轻轻一笑,像是嘲讽,“我是不会,不过不是因为我恨你,而是□□没那么好找。”
唐平建愣了一下。
他差点以为自己没听懂,过了很长的时间,才反应过来——陆无祟刚刚是说,不恨他了?
是这个意思吗?
“不过我也不是不恨你了,”陆无祟道,“只不过恨太耗费精力,我有更多有意义的事情等着我去做,不缺你这一件,所以我现在对恨你这件事,提不上来什么兴趣了。”
唐平建这次是真的愣住了。
“你好自为之吧,”陆无祟不再针锋相对,而是收敛了锋芒,“如果你哪天想通了,想做手术接受治疗,过来找我吧,好歹你给了我一次生命,我还给你一次。”
唐平建长久的沉默着。
等陆无祟觉得无趣,站了起来。
就在他准备打开病房门时。
唐平建忽然道:“你三岁走丢的那一次,我找了你很久很久。”
陆无祟顿住。
“虽然我对你母亲的死耿耿于怀,但却从来没想过弄丢你,”唐平建道,“只不过爸爸没用,找了很长时间都没找到你,不得已才求助了陆家,我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这件事,但小祟,爸爸对不起你。”
陆无祟背对着他,看不清楚脸上的情绪。
他几次攥紧拳头,将手放在了病房的把手上,几次都没成功把门给拉开。
后来,还是进门的护士把门给推开的。
她奇怪地看了眼陆无祟,又看向病床上的唐平建,“你醒了?醒了就不要乱动,你身上除了自己带的病,还有晕倒摔出来的一个小血包,乱动小心出事!”
在护士的喋喋不休中。
陆无祟呼出一口颤抖的气,在唐平建的注视下,离开了病房。
*
一星期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在江淮还没完全准备好时,就已经到了出国的时候。
由于体质特殊,江淮上飞机需要被特殊照顾,陆无祟也不放心他一个人坐飞机去异国他乡,因此快马加鞭地办完所有事情,就和江淮踏上了去异国的脚步。
在临走之前,陆无祟的助理送他们去的机场。
他对着助理道:“最近唐平建怎么样了?”
“倒是没什么新动静,还是整天混迹在各个酒吧和酒馆里,一直在找酒喝,没有要戒酒的意思。”
陆无祟道:“他这是打定主意要找死了。”
这句话助理可不敢接。
“还是那句话,随他怎么选择,”陆无祟道,“他如果不想治疗,哪怕是死在大街上也不用管,顶多替他报个警,如果他想治疗的话,陆家医院什么都能给他报销,也会给他找□□。”
助理道:“是。”
江淮眼睛亮晶晶地,他挎住陆无祟的胳膊,小声道:“你终于肯原谅陆叔叔了?”
“原谅倒是不至于,”陆无祟掐了掐他的脸,“只是没那么恨了。”
江淮私心里觉得,这也是谅解的一种。
毕竟,要是真的对唐平建还残留着恨意,又怎么会愿意替他做治疗?还想帮他找□□?
但这种复杂的感情,不是当事人,永远也体会不出来。
助理再次免费吃了一顿狗粮,人已经能够做到糖塞进嘴里也面不改色。
幸亏他不怎么嗑陆总和小江少爷。
不然要是换成公司里的那群恐怖女魔头,表面上是一副淡定的表情,实际上的心理活动都能够放烟花了。
还是那种带着特效,砰砰砰一朵朵的大烟花。
就在助理准备撤退时。
他看见江淮又开始跟陆无祟撒娇,说想吃飞机场这边卖的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