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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除夕晚上十一点多的时候, 外头的落雪停了下来,昏黄的灯光映衬着栏杆上的薄雪,看起来柔软洁白。

楼顶天台的台阶上, 博安披着外套, 裹着厚厚的围巾, 只露出了一双圆溜溜的眼睛。

莫广坐在他身旁,替他把剩余的围巾缠好, 将浅金色碎发拨进了围巾里。

博安乖乖坐着给他缠围巾, 他说:“莫总,你好像变了好多。”

莫广垂眸,他将发丝拨了过去,低声道:“哪里变了?”

博安想了想:“好像哪里都变了。”

在他沉睡的三年里,面前人好像发生了很多变化,从死气沉沉变成沉稳寡言,他说不上是什么感觉,只觉得好像那三年确确实实是空白了下来。

虽然还是那张脸, 但是却瘦削了很多,遮瞳下的漆黑眸子也不似以前阴郁森冷,而像被海浪不断打磨的礁石。

时间在流逝,所有人都在变化,只有他还是跟以前一样,无知无觉地在病床上沉睡了三年。

莫广没说话,他只沉默地捂住博安的手, 用掌心的温度捂暖另一双手。

他问:“变成这样会觉得奇怪吗?”

这些年,他努力地向正常人的生活轨迹靠拢, 每个星期都按时去宋医生心理室, 不会彻夜彻夜地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他开始按时去公司, 开始在遇到红灯的停车的时候学会看向窗外,然后发现天空中的浮云千奇百怪,也开始学会给花房里的植物浇水。

他会把这些事都说给在病床沉睡的博安听,像是说故事一样,一件一件地混合着午后的阳光说给博安听。

虽然博安从来没有回应过他。

会奇怪吗?

莫广不知道。

他垂眸握紧了一点博安的手,似乎只有这样,他才能真真切切地体会到身旁的人站在他身边。

博安只面色格外深沉肃然地望着他。

下一秒,莫广额头被人撞了撞。

深沉了不到两秒钟的博安刚想给面前人一个永生难忘的吻,结果那厚实的围巾却直接撞到了对方的下巴,额头也撞了个结结实实。

“……”

博安耳朵有点红,他强撑着闷声道:“看你围的破围巾。”

莫广跟他围的破围巾道了歉,然后又亲自解开了围巾,亲了亲面前人。

他一手持着围巾挡着风,一手扣着博安的后脑勺,几乎是不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用力地好像要把面前人揉进自己的骨肉中。

夜幕烟花乍亮开,纷扬散落的烟花伴随着爆竹声璀璨,在昏暗的天台顶楼只有亲吻搅动的水声。

博安背脊发起麻,他的虎牙被男人反反复复地舔舐着,唇齿每一寸地方都被悍然掠夺,到了后面,他甚至只能从喉咙逸出几丝喘息,埋头在莫广肩膀上。

莫广又从他的耳廓用力地吻了上去,落下了深深的印记,又温柔地安抚他的后颈,但最终停在了博安的锁骨上。

怀里人的锁骨上有一截银链,上面扣着一枚银戒。

那枚银戒跟他无名指上的银戒是一对的。

莫广喉咙动了动,他伸手碰了碰那枚银戒,哑着嗓子:“什么时候发现的?”

博安环着他的脖子,狡黠地弯了弯眸子道:“三年前就发现了。”

这对银戒是莫广还不知道他喜欢亮晶晶钻戒的时候买的,知道博安喜欢亮晶晶的东西后,他又重新去找了一对新的戒指。

旧的这一对银戒留存了下来。

但那三年太昏暗难熬,莫广在某天将这对旧银戒拿了出来自己戴上,好像只有这样,他才能好好地撑下去。

他没有跟博安求婚,所以留着那对亮晶晶的新戒指,所以戴的是这枚旧银戒。

但是他没有想到,会有一条在博安的脖子上发现这枚银戒。

那枚银戒被一条银链扣了起来,又被贴合放在心脏的位置上,染上主人的体温,变得银亮柔和。

博安解了银链下来,他眼睛亮晶晶道:“可以戴在手指上了吗?”

他鼻尖被冻得通红,但是眉眼弯弯,带着点快活的气息,朝着面前人道:“可以吗?”

没有亮闪闪的大烟花,他也没有穿那套博安很喜欢的西服,周围什么都没有,他们甚至还坐在楼顶天台的阶梯上。

可是面前人琥珀色的眸子亮晶晶,漂亮得不可思议,像个快活要飞出笼子的小鸟一叠声问他可不可以。

莫广心软得一塌糊涂,漆黑眸子温柔了下来,他接过戒指,低哑道:“可以的。”

他替面前博安戴上三年前的银戒,好像在戴上银戒的那一瞬间,那三年空白的时间都如同浮光幻影一闪即逝,悄声无息地消逝了。

夜幕另一头燃起盛大烟火,伴随着遥远的孩童嬉笑惊叹,除夕的最后时刻,整片夜空亮得璀璨,栏杆上的薄雪也被映衬得发亮起来。

除夕过后,辞旧迎新,又是一个新的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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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

花店的风铃清脆响起,门把手被人推开,花店员工照常抬头,此时此刻春日的花卉开得正盛,花店里萦绕着沁人的芳香。

她刚开始以为是那个每周按时来买花的黑衣男人,毕竟男人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来买花了。

但推门而入的是一个穿着驼色大衣的青年,青年围着围巾,浅金色头发扎在后脑勺,一双琥珀色眸子澄澈干净,五官漂亮。

青年弯唇礼貌询问她有没有什么花是特别好养活的。

他说他家的爱人不太会养花,每次都会把花给养死,看上去蔫巴蔫巴,可怜兮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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