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林许本就气极他们之间的过往,闻言立刻拧了顾暮秋一下。
顾暮秋似笑非笑看过去,也不恼,宽大的袖袍遮盖,手紧紧攥住他,话却是对着熄渊说的:“你不该执着于我。”
“是啊,不该执着于你,”熄渊十分认同,他缓慢地收起了笑容,反正在床帐内,谁也看不清,何必再假意嘲讽,强颜欢笑。话头一转,问鸳鸢莘宴夫妇,“诸位在我界内逗留已久,想必等不及要走了吧。”
鸳鸢道:“你放我们走?”
“强行掳来你们已经让我吃了苦头,如今凶兽饕餮都来亲自接人,我怕再不放你们,我便该命丧于此了。”熄渊淡道。
“且慢,”莘宴上前几步,走至床头,透过层晦暗的帷幔看着他,“听闻魔界收集消息最是灵通,不知我可否在魔君这问些我想知道的东西?”
熄渊闭上眼睛,漫不经心道:“那要看是什么了。”
“十几年前,我曾有一日下山觅食,被人族某个部落乱棍轰了出去,”莘宴眼眸弯弯,眯起来像是在笑,但其实不是,“我不能动用术法,因此并未与他们任何一人动手,可后来却受了伤。”
“如此久远的事情了,你是想让我帮你找出元凶?”熄渊觉得有些可笑。
“不,”莘宴话锋一转,“我已知道元凶是谁,现在我想问的是——当年你煞费苦心重创各界神兽,目的何在?”
熄渊猛地睁开了双目,不言不语,如果莘宴掀开他们面前唯一遮挡着的帷幔,便能发现他满眼的震惊。
但他只是只凶兽,并没有火眼金睛。
顾暮秋半弯着身子,姿势显出一种颓态,张林许知道他是伤口又疼了,刚想替他抚平胸口,纾解下疼痛,听见他道:“熄渊,你终究还是做了,就不怕女娲前来找麻烦吗?!”
熄渊低低笑了两声,迟迟未曾开口。
莘宴道:“当年重创我的是个魔界中人,前不久我瞧见魔君你使用的术法,方才想起来不少,而在那之前我又刚好听闻同阶凶、恶、佛、神兽十几年前都受了伤,敢问阁下,究竟目的何在?”
顾暮秋深切的叹了两口气:“他的目的是想利用各界神兽的力量,以唤回魔界沉封许久的长老,当初女娲补天,肃清天地,第一件事便是将作恶已久的长老们封印起来了。
“因此魔界力量被大幅度削弱,陷入一片混乱之中,没了领袖,魔界群魔乱舞,其中有能力的魔物少之又少,大多都是混沌时期产出的低等东西。
“在这种难以统治的情况下,熄渊渴盼着长老们能解封,并助他一臂之力,但自身力量不够,便只能去‘借’。
“这种方法太过冒险与邪恶,我并未同意,这才远远躲出了魔界去。”
莘宴完整听下来,神色波澜不惊,淡定如常,像是早就便料到了不少,叹息着摇头,“能力不够便使别的招数,给我下那种毒,你可真称得上是不择手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