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雨嘶声裂肺旳喊着:“娘!救我!娘!”
“等等!”张姑姑面色煞白道:“等一下,我、我想起来了,有解药!你别动今雨!”
宴云何用帕子缓缓拭去了手上的血污:“别想耍花招,但凡解药有任何不对,我就活刮了她。”
从诏狱步出,刚才还满脸泪痕的今雨擦拭了脸上的泪水,冲宴云何俯身行礼:“大人,属下得回去了。”
宴云何歉然道:“辛苦你了,宋文,送她回去。”
女子摇摇头:“不必了宴大人,属下另有要事。”
等皇城司的亲事官退下后,宋文叹声道:“大人,亏得你机警,还知道演这样一出戏。”
宴云何将解药方子交给宋文:“立马上去周大夫那里验真假。”
“那大人你呢?”宋文问道。
宴云何晦暗不明地望着宫门方向:“我要进宫。”
……
严公公看着眼前这哭哭啼啼的今雨,再望站在一旁的凶神恶煞的宴云何:“大人这是何意?”
宴云何冷冷勾唇:“今雨姑娘现在的身子,可受不起诏狱折磨。”
严公公皱眉:“什么?”
宴云何:“她有身孕。”
严公公面色变了几变,很快就稳下心神道:“这未必是…… ”
宴云何不耐打断道:“我对这些宫里的阴私没有兴趣,我要面圣。”
成景帝正在御书房同人议事,严公公进来传话,他听了以后,便叫官员们退了出去。
宴云何进来时,成景帝正翻看手中奏章,不紧不慢道:“且不论这今雨朕没碰过,就是这后宫无嗣,也并非巧合,乃是朕长期服药,她何来的龙嗣?”
倒没想到刚进来会听到这个,宴云何更是心惊。
没想到成景帝为了避免有子,竟然自己喝药,某种意义上虽是最为稳妥的方法,但也从侧面看得出,成景帝对自己真的狠。
“你来不是为了说这个吧?”成景帝看着他道:“改变主意了吗?”
宴云何撩袍跪地:“吴王世子终是隐患,陛下打算派谁去处理?”
成景帝握着奏折:“你不是想回大同?”
宴云何面上仍有恭敬:“的确,但陛下若是同意臣的请求,臣愿领命前往吴王封地。”
成景帝用奏折敲了敲掌心:“朕就说你怎么突然想回大同,看来是想跟朕讨价还价啊。”
“好。”成景帝想也不想道:“你之所求,朕心中有数。”
“请陛下立即放了虞钦。”宴云何掷地有声道。
成景帝:“朕本想等局势稳定些,再行打算。”
宴云何抬眼,认真道:“请陛下……立刻释放他。”
成景帝皱眉:“你可知现在有多少人都盯着他?”
宴云何再次叩首:“臣自知这要求无理,所以才想求陛下特赦。”
“哪怕之后朕不让你再回大同,你也甘愿?”成景帝低声问道。
宴云何缓声道:“普天之下,莫非黄土,大同和京城……都是一样的。”
成景帝将奏折一把丢了出去,狠狠砸在宴云何身上:“儿女情长!英雄气短!朕今日终是见识到了?!”
成景帝勃然大怒,宴云何却巍然不动。
直至成景帝怒火渐消:“滚出去!”
“陛下!”
成景帝:“去找严蓝玉,把人送走以后,立刻滚去吴王封地。”
“谢陛下。”宴云何轻声道,说罢他起身急步出了御书房,好似生怕成景帝反悔似的。
严公公听了宴云何的传话后,叹了口气:“宴大人,你真是不懂陛下心思。陛下迟早要放虞钦的,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我等不了,他也等不了。”宴云何不为所动道。
严公公:“陛下不会高兴你有这样的软肋。”
宴云何笑了笑,转而道:“严公公,何时才能送他离京。”
严公公无奈道:“便是要走,也得好好安排一番,最快三日后吧。”
宴云何得了允诺,便马上离了宫,仿佛一秒都不愿多呆似的。
严公公望着宴云何的背影,分明已经厌倦京城之极,便是这样的人,竟亲手往自己脖子上套了缰绳,留在京城。
不知宴大人是否知道,从此以后,天高任鸟飞,都再与他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