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
简自己唱完,把话筒递给金毛。
原来还是个轮回赛。
耳畔是金毛略显浮夸刻意沙哑的歌声,祁温书靠在灯红酒绿后面,食指轻微地敲打着膝盖,他在梳理接下来的剧情。
很快,主角受就要和傅简见面了。
还有不到一个小时。
正入神地想着,傅简从对面的沙发卡座起身,往祁温书身边一坐,顿时,柔软深重的沙发布料下陷。祁温书一时没反应过来,跟着陷进去,身体往右一斜,险些倒进傅简怀里。若不是他手疾眼快撑住了空闲地方,现在怕是要闹尴尬。
祁温书想问他做什么,音乐声却大到除了妖鬼蛇神什么都听不见,霓虹左摇右晃的暗光晃得祁温书忍不住微微眯起眼,透过昏暗的光线看到傅简从一人手里接过话筒,转手又递给了他。
祁温书愣了半秒,这时候正巧赶上一段冗长的前奏,耳朵被爆炸般的音乐声充斥。
傅简说了几句话,但祁温书看来只是几个模糊不清的口型。傅简见他脸上一片迷茫,俯身过去。他即使坐着也比祁温书高一截,这么一凑过来,本来就不怎么亮的灯光登时被他自身带来的阴影所覆盖。温热的呼吸声由远及近,祁温书被他忽远忽近的动作吓了一跳,肩膀不自觉后仰,却被傅简拉住了肩膀。
傅简:“你唱!唱不好我要罚你!!”
祁温书脸上的微红还没消下去,听到这话反倒是笑了,怎么就和罚过不去了啊。
祁温书接过话筒,刚听了一遍,虽然有些音不在调上,但大概的音域他已经记住了,不是很难。
“想留不能留才最寂寞,没说完温柔只剩离歌,心碎前一秒,用力地相拥着沉默,用心跳送你辛酸离歌。”
祁温书一开嗓,包厢所有人的声音都消失了,忙着点歌的黄毛仓促转过头的时候险些扭了脖子,却耳朵高高竖起听着祁温书唱歌,于阳煦本来有些漫不经心,祁温书的声音一起,他呼吸一滞,手里的一把开心果洒在了地上。
最震惊的人非傅简莫属,他本来看着大屏幕,洋洋得意地思考接下来要怎么罚邵云余:离歌这首歌的难度人尽皆知,更何况是最燃的地方,唱不上去的话根本不好听,但——
祁温书刚一开口,就把包厢里所有的人都带入了合适的情绪。他的声音并不像原唱那样感情豪放,而是带着一股清亮柔暖的少年音,饶是这样,他们仿佛听了个全新版本的‘离歌’。
他似乎没有什么技巧,但声音的婉转提升,直到最高的音也完全不费力,而且音准准的,一点都没跑!
祁温书唱完,把话筒递给金毛,金毛还傻傻地站在原地。
祁温书:“……咳咳。”
金毛愣了两秒,突然‘嗷——’一声,眼含热泪地握住祁温书的手:“大神,收我为徒吧!!”
“不收徒,不收徒。”傅简把祁温书拉走,“唱你的去!”
于阳煦也似乎刚反应过来,他张了张嘴:“你——”
“来喝点水,唱那么高嗓子不舒服吧。”傅简把水递到祁温书唇边。
于阳煦看着祁温书脸颊明显的红晕倏地泛起,似乎是明白了什么,他抿了抿唇不再说话。
祁温书没法说话,傅简又把手放得稳稳的,他只好就着傅简的手喝了口水。
“你……”傅简又在他耳边说话,祁温书只觉耳边的酥麻感觉顺着耳根一路传到脸上,脖子上,直至全身都快麻了,他只好推了推傅简,傅简却纹丝不动,眼睛里有一团亮光,直直冲着祁温书去了。
祁温书攥了攥手指,也是麻的。
傅简见祁温书不说话
,又问了遍:“你唱的真好,学过吗?”
祁温书学着傅简的样子凑在他耳边说话:“没有学过。”
傅简面上一本正经,抓了把炒货给了祁温书让他慢慢吃,自己转过身,悄悄揉了揉耳朵。
怎么感觉耳朵快烧起来了?
对别人也没这种感觉啊。傅简有点纳闷,但心里却不想拒绝。
期间祁温书又被金毛崇拜的眼神看得没辙,听了几首歌,唱下来调子居然完美复刻,他好像天生不会跑调。
傅简看祁温书唱歌的侧脸,他喜欢半垂着眼,盯着歌词认真地唱,一点也没有那些做作的动作或者声音,歌声纯粹又干净,他的肤色又白得像开了的冷玉,在暗暗荧光下勾勒出精致光滑的线条,一路暗暗霏霏地落入衣领,再从他握着话筒的手指剪影出修长的轮廓,傅简觉得电视上那些手模也没有邵云余的手好看。
怎么能……这么好呢。
祁温书又唱完一首,下一首是情歌对唱,金毛兴致勃勃:“我来我来!!”
“要是让你唱,这首歌就是鬼故事的伴奏曲了。”于阳煦委婉道。
金毛故作怒道:“那你来?”
于阳煦咳了两声,左右转头找话筒:??
傅简已经拿着话筒,挑衅似的冲于阳煦挑眉,意思很明确:小样,和我抢?
于阳煦气得不行,正要过去,金毛默默地带过于阳煦的肩膀,咱还是不要给傅哥戴绿帽了吧。
祁温书倒是没在意这些,他认真看着歌词,正准备开唱,低沉的男声已经抢先一步唱了。
祁温书懵了,让他唱女声?
祁温书心想凭啥啊,于是他合着男声一起唱男声,一到女声,两人一起噤声。
见祁温书气鼓鼓地,傅简觉得有趣,也不和他计较,自己又把女声唱了点,但两个声调是完全不一样的,于是傅简唱得非常艰难。
祁温书气着气着开始笑起来,歌曲的间隙傅简拉住祁温书的衣袖,故作委屈:“云余,我唱不了女声。”
祁温书知道他是装的,但还是忍不住心里软了软,毕竟这是他的生日,于是宽容道:“那我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