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记得救过你。”
祁温书:“我记得。”
傅简心中一动,不知是什么缘故,他几乎已经装不出表面的冷漠,幸而努力克制之下并未露出任何泄露情绪的表情。
“就算是这样,我不需要你的报答,事实也是如此,你不能帮我做任何事,还需要靠我养着你。”傅简说,“是不是这个理?”
祁温书喃喃道:“是我的错。”
他想,傅简说的没错,他对于傅简来说只是个负担,他不但帮不上他任何忙,傅简还要抽出自己的时间帮他,任谁摊上这样的事心里都不好受。
傅简继续说:“那既然这样,你应该可以回到海里去吧?”
快说你想留下来啊!
快说啊!
傅简眼巴巴地盼着,得到了祁温书的一句‘好’。
傅简快气死了。
这不是他想要的答案。
话已经放出去了,想收回是不可能的。
傅简不想说话了。
心里非常后悔,早知道不放狠话了。
“那就这样吧。”傅简硬邦邦地丢下这句话,进卧室把门甩上,恶狠狠地盯着门,目光像是要把门凿穿个洞。
他这么喜欢他,他居然骗他!
傅简躺在床上,视线正好能够看到墙上的报纸。
一则已经烂熟于心的报道:
傅博教授出海遇害,据知情人报道,暴风雨当夜出现人鱼,他们蛊惑海员导致沉船。
傅简一夜之间,失去了父亲,母亲执着地前往事发地,结果也遇害,从此无人再敢闯入那片海域,被称为魔鬼海。
他们都说自己看到了人鱼,在最后的视频记录仪中,也的确出现了人鱼。
人鱼害死了他的父母,这是不争的事实。
结果现在……
客厅里,祁温书伏案一笔一划写着东西,写好后认真叠起塞进游戏机里,留恋地看了眼卧室,起身开门,离开。
卧室里,傅简辗转反侧,似是有所感应,忽的爬起来,却在一刻硬生生制止了开门的动作。
门轻轻合上,祁温书左右四顾,朝着海的方向走去。
傅简内心煎熬,几番挣扎后终于蹑手蹑脚地开了门,探头一看——没人?!
快步走出,左右一扫,这人果真走了!!
傅简心中的侥幸刹那间烟消云散了,转而化作一股怅然若失的失望情绪,他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眼中的阴沉情绪简直能够滴落成水。
第二天话剧社排练,傅简一个人去了,花颜一副完全不想看见你的嫌弃表情:“云余呢?”
“回家了。”傅简说,“不好意思,我只能给大家表演钢琴独奏了。”
“回家?你是不是惹他生气了?”花颜说,“云余那么可爱,你居然舍得欺负他!”
傅简在心中默默吐槽,他倒是想欺负他一下,奈何人家根本没给他机会。
“那你这周末有时间吗?学校最近要举办arty,说是要在海上游轮玩,我们打算去那里表演。”花颜递给他一张纸,“去的话就把这张表填了。”
傅简一个‘不’字还没说出口,转念一想,邵云余不是回海了吗,那他如果去参加活动,说不定还能再见到邵云余。
这一迟疑,花颜已经把表塞给他,和另一个人说起话了。
傅简已经保持握笔的姿势一小时了。
黄毛打完一局王者,心满意足地伸了个懒腰,一瞥傅简:“傅哥,这表你都快戳烂了,要不我帮你写?”
傅简像是刚惊醒,低头写了名字,递给黄毛:“等会帮我交了,我有点事先回去了。”
黄毛:“好哒!”
一转身花颜给了黄毛一个暴栗子:“不准卖萌!”
黄毛傻傻摸了摸头:“没有卖萌啊……”
周末,豪华游轮内,后台忙得兵荒马乱,花颜确认一下节目单,吼了声:“有谁看见傅简了!下个节目就是他上场!”
大家纷纷抬头,表示没有看到。
花颜给傅简打电话,显示用户正忙,请稍后再拨,恨不得把手机摔了。
已经忙得团团转了,傅简还掉链子!
节目即将开始,有人说看到傅简在甲板,花颜推开门,看到傅简背对着她站着,背影莫名寂寥孤寂。
花颜脚步顿了顿,满腔怒火似乎被什么熄灭了,她站在门口:“傅简,该你上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