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溯没穿上衣,胸膛上矫健的肌肉压着算不上软,却滚烫地得让人安心。
昭言用侧脸静静感受了会儿,突然凑过去亲亲萧溯的心跳,露出满足的笑。
萧溯低笑,五指插进他的发内,一股脑揉乱。
昭言舒服地哼出声,挑起眼帘,眼尾晕着洗完澡后湿漉漉的红,“背,背上也摸一摸。”
萧溯的手便顺着他的脖颈往下游走,给他按摩。
按到了腰上,萧溯用食指勾住昭言的底裤边缘,笑道:“之前死活不愿穿给我看,现在穿倒是不难为情了?”
昭言察觉到身后漏风,手摸索着探到背面把萧溯讨厌的爪子挪开,红着脸道:“就是正常的,裤子。夏天穿多,会热。”
萧溯对高温不敏感,暂且不能感同身受。
昭言伸手拉了拉萧溯的长裤,笑道:“你要不要,也试试。真的很舒服,我给你买了,洗过,晾在阳台。”
“我不。”萧溯挑起唇角,“你翘着屁股勾引我就够了。”
“才没有。”昭言瞬间涨红了脸,立刻拉过被子把自己身体盖住,“都要睡觉了,所以不想穿衣服。”
“你真以为你现在这副姿态不是在邀请。”萧溯眸中倒映着昭言白花花的身躯,它过分纤细,却是萧溯真心喜欢的,并且无时无刻不想拥在怀中好好护着的。
昭言闻言,不好意思地把头也缩进被褥,只留给萧溯一个毛茸茸的发顶。他红着脸,声音小小的:“我是想靠近你,可是那不叫邀请……”
萧溯失笑,正欲将他从里面捞出来,突然听见门铃响了。
萧溯蹙了下眉,开口:“有人,并数量不少。”
昭言听力不比萧溯,不解地从被子里探出头,“什么?”
“你留在这里,我出去看看。”
萧溯警觉地扫了眼窗外,小心将昭言从自己身上抱到床面后,披上外套走出卧室。
昭言在床上躺了十几秒,穿上睡衣,按耐不住好奇下了床+。
门外站了很多治安员。
萧溯正站在门前跟他们沟通。
昭言心底发慌,加快步伐走过去,来到萧溯身后攥住了他的衣服才探出头,问:“发生什么事了?”
“你就是昭言吧,昭建安的儿子。”治安员见到与手中资料照片所显示的别无二致的面庞,开口,“跟我们走一趟。”
“爸爸?”昭言困惑地仰头对上治安员的视线,“是出了什么事,他又打坏了公共物品吗?”
“他死了。”治安员答话,“房子失了火,人烧得面目全非。我们给残留的骸骨做了检测,确定了他的身份。”
“什、什么?!”昭言震惊地睁大眼睛,他不敢相信地看向萧溯,又将目光转回治安员身上,而后赶忙蹲下身换鞋,语气焦急,“你带我去看看,你们是不是,查错人了?他平时只喝酒,不抽烟,也不做饭,他不碰火……”
萧溯将昭言的举动尽数纳入眼底。
等昭言站起身,他将手伸到昭言面前,道:“很难受吗?我陪你去。”
昭言把冰凉的手放进他的掌心,萧溯这才发现小东西在发抖。
他叹了口气,顺势揽住昭言的肩,支撑住对方摇摇欲坠的身躯。
去往那间旧屋子的一路上,昭言都靠在萧溯怀里没说话。但萧溯能感受到他的紧张,从昭言在无神与有神之间徘徊的眸和阵阵发凉的肌肤中察觉的。
萧溯神情自若,带着昭言立于化成一团灰烬的屋子前,他的心情没有波动。
治安员又把他们带去治安所问了些话,萧溯靠在墙边看着坐在椅子上垂着头并且面色惨白的昭言,表情依旧自然。
直到昭建安残余的残骸用玻璃装着递到昭言手中,萧溯领着昭言往家走,他的心到底还是沉了下去。
因为昭言哭了。
哭得很伤心,脑门抵在萧溯肩上,身躯在颤抖。
萧溯听闻他抽噎的声音,面色沉寂。
两人站在川流不息的马路边上,路灯昏暗,谁也没有看到谁模糊不清的表情。
萧溯的声音被风吹散:“人是我杀的。”
昭言的哭声止了一瞬,而后又继续。能够听出他极力压着,但压不住。他攥紧萧溯的衣物,没法开口接话。
“他杀了你。”萧溯语气沉重,薄薄的眼皮耷拉着,眼神是对昭言父亲生命的不屑,内里找不到一丝懊悔,却因害怕昭言的责备,所以垂在身侧的手控制不住地微微发颤,手背上的青筋格外明显。
“那天你考完试却一直不回家,我去找你,你躺在巷子里,周边围了很多人。我看见满地的血,在腥味中闻到了你的气味。”萧溯继续道,“我从他们手中接过你,你闭着眼,浑身是伤。关于你的魂魄如何归位我做了无数种猜想,我期待着两个魂魄主动合一,但之前为了哄你离开,我用最残酷的可能吓你,我说你或许会被你父亲亲手杀了……”
萧溯扯了下嘴角,嗤笑自己一语成谶,恨自己诅咒了昭言,恨自己两次面对昭言的死都无能为力。
像个废物。
昭言唇瓣抖得厉害,泪水大颗大颗顺着面庞往下滴落。鼻头通红,呜咽哀如悲鸣。
他数次尝试张口,缓过了好几次哽咽,才发出藏在抽泣中的微弱声音:“我、我……我不……不怪你……”
萧溯怔了下:“言言……”
昭言紧紧环住萧溯的腰,眼睫湿透,眼睛也睁不开。他把自己藏进萧溯怀抱,胸膛大幅度起伏。
他知道是萧溯做的。